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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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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兰香抿唇撇过头,“相公是在埋怨我?”

蒋游道:“咱们一家在岷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些个家私传出去,除了败坏自己声誉,又能得到什么呢?”

“可我心里难受,我的小莲就那样没了,她才十三,正是娇艳明媚的时候,就那么没了。”

面对妻子的哭诉,蒋游在难过的同时也很纳闷,那孩子是早产,一直是个病秧子,多少大夫都说活不久,他们全心全意的照料到如今,按理说妻子不该再这般态度了,悲痛几天也就罢了,怎么越来越放不下了。

“你若实在想她了,就去庙里给她多烧点儿纸钱,清明、生辰,再请高僧做法,保佑她投身到富贵人家,健健康康的。”

他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了,“大郎,你去一趟荣山村,告诉蒋鹭,小莲的事到此为止,我蒋家养他一场,不求他报答恩情,只要日后莫要再去参加科考,就还是我蒋家的人。”

停了下,他又道:“他若想迁出户籍也可以,可他要是以此改换身份去科考,那就让荣树河来,我倒要问问他,敢不敢同我去县太爷面前讲出之前荣山村和百草村争水一事的真相。”

王兰香平日对丈夫百依百顺,眼下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她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只得默默忍下这口气,终有一日她会想出法子来让他和那个断掌女人不得好过。

事已至此,蒋城知道父亲已经让步了,若他再劝没准儿适得其反,只得应下来。

后院蒋林套好了马车,请蒋城上车。

车辘滚滚,蒋城闭眼沉思,琢磨着给蒋鹭另外找个出路。

今儿个的荣山村是荣田涧在守,见蒋城来了,先把他领去了自己家。

荣树河这几日生了一场小病,在家静养,看到蒋家来人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心里也是防备得厉害,纵然来人是一贯与蒋鹭关系好的蒋城,也不敢放松。

蒋城见他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反倒心安了。

“父亲让我来劝劝二弟,科举本就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现在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改走他路,凭着他的聪明机智,想来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荣树河嗤之以鼻,“我们一个小小村子,都要办私塾,让孩子们读书,以求将来科考出头,不必窝在这穷乡僻壤,你一家如此富贵,却这般短视。”

蒋城摇头,“外头日子也不见得好过,荣山村富庶,勤勤恳恳一辈子,也可衣食无忧,大家汲汲营营不就是求一个温饱吗?”

荣树河拍桌道:“无知小儿,人活一世,若只求温饱岂不同牲畜一般?凭的什么你们这些商人穿绫罗、吃金玉,却要我们两手厚茧一辈子在地里刨土吃食?”

他越想越气,本以为蒋城是个好的,谁知说的话却这般不中听,全当他是个毫无见识的老头子了,他倒无所谓,只是蒋鹭怎么办。

“蒋鹭本来就不是你家的孩子,索性从户籍迁出来,我收他做义子,照样读书科考去,碍不着你们蒋家。”

蒋城叹一声,父亲谋算深,早已预料到他会有此想法。

“荣伯父三思,我其实也是盼着二郎读书科考的,只是家中父母有命,我不得不来做这个和事佬。”

见他态度转变,荣树河也收敛了脾气,“你仔细说来。”

“荣伯父可还记得王宪辅?”

这个在岷县为非作歹,肆意收敛钱财的大贪官,荣树河岂能忘记?

“二十年前他就走了,兴许肠穿肚烂早死了吧。”就是再提起这人,他也是满心满眼的恨。

蒋城摇头,“他升知府了。”

荣树河倒是没多惊讶,搜刮的钱总该有个去处,花天酒地、贿赂上官,都正常。

“我爹出了不少力。”

荣树河看着他,“你是说若我让蒋鹭迁户籍到我荣家,你爹会找他来对付我?”

蒋城回答得很直接,“民不与官斗。”

这道理荣树河自是知道,只是他爹到死都没原谅他娘当年的做法,说她妇人之见,害了孩子。

起初蒋鹭在蒋家过得不错时,他还以为他爹是瞎操心,可蒋鹭七岁时被蒋家送回来,他立刻便明白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再有感情也都隔着一层纸,见不着真心。

只是他仍旧想拼一把,“我害得他去了蒋家,受了委屈,自当补偿,就是被报复,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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