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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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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沉了,一人一狗沿着小路往回走。

人是江玖宁,狗则是寒尧。

他刚才办的事儿是真的狗,没一点人样儿,说他是狗都是抬举他了。

“搅了你的晚饭,要不……我还你一顿丰盛的大餐吧?”寒尧嘴角噙着戏谑地笑,脸上一点没有愧疚的模样,反而是一副打败了对手胜利者的姿态。

这算哪门子的胜利?分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玖宁猛地顿住脚,怒目圆睁:“寒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自然。”寒尧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的慵懒。

昏暗的落日余晖下,寒尧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倒影在地上比江玖宁高出许多。

这就是寒尧说的一人千面?一会儿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一会儿是俯首帖耳的忠诚奴仆,高兴了是粘人的小猫,不高兴了是搅乱的狗!

看着身旁这个琢磨不定的人,江玖宁气想跺脚:“人家柳墨轩那叫有涵养,不同你一般见识。”

寒尧撩起垂落的碎发,不以为意道:“若是争女人都要有涵养,那说明还不够喜欢。”

江玖宁的心脏似乎突地停了几秒,双耳也似突然失聪了般,怔愣愣地盯着寒尧。

他刚才说了什么?是喜欢她吗?

他们之间暗生情愫是有的,暧昧不清也是有的,唯独没有赤果果地说喜欢。

而寒尧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不着痕迹地朝着江玖宁笑了笑,双手潇洒地背在身后,然后深藏功与名地自顾自往前走。

身后留下目瞪口呆的江玖宁,被硬控了整整几十秒,才似是缓过神来。

她又被寒尧给耍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声咒:寒尧你个泼皮无赖。

江玖宁连着骂了寒尧几天的泼皮无赖,寒尧每次都笑眯眯地听着,仿佛江玖宁根本不是在骂他,而是另一种别致的昵称。

然而,这种别致的称呼也没叫上两天。

很快江玖宁的生活就又变成一团乱麻了,总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拨弄着她“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活。

冯喜子非说自打冯芸儿被赎后,她生意便因此一落千丈,一口咬定冯芸儿是来财的福星,要了个天价。

这种狮子大开口,无非就是吃定了江玖宁要赎人,想在江玖宁这里多讹些银钱。

其实“冯芸儿”本也不姓冯,只是跟了冯喜子所以才改姓了冯,甚至连“芸儿”也不过是随便起的一个花名而已。

对于芸儿这样的奴籍女子,一辈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江玖宁把芸儿叫到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道:“芸儿,冯妈妈要了一千两银子才肯放人。当初,我卖你的时候瞧着你可怜,不过只开价三十两银子,只不过短短月余便溢价三十三倍。”

芸儿并未完全听得懂江玖宁话里的“溢价”,但“一千两银子”却着实听得她心惊,一个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天文数字。

整个人便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江玖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牙行里还要养着上百号的人,断不可能花这么高的溢价去买一个丫头。”

这就等于宣判了芸儿的死刑,一步踏错,便步步错。

芸儿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当初,不是芸儿执意拿走奴籍,如今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任人拿捏。

江玖宁缓缓走到芸儿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啊,如果把希望全部依托在男人身上,就如攀附的藤蔓,一旦支柱倾倒,自己也会随之万劫不复。”

芸儿似懂非懂地点头,但人已经哭成了泪人,最后还是对着江玖宁磕了两个头,便被冯喜子带着人架走了。

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将芸儿像是抬肉一般架得双脚离了地,直走出去几百米,江玖宁都能听得到芸儿凄厉厉的哭。

冯喜子也不全然想要芸儿回去,毕竟是已经嫁过人的姑娘,晦气。

但她也没想到江玖宁回绝的这么洒脱,都没轮到讨价还价那步,人就已经被送出来了。

后悔降价又觉得丢面儿,只得先将人架了回去。

……

江玖宁平生第一次逛窑子,是跟着寒尧一起去的。

她大摇大摆就往里走,却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这位姑娘,水云间不接待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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