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生疑(第3页)
榻上杳闻宁睡不安稳,似是被梦魇住了,干涸地双唇一张一翕,呓语道:
“先生……”
“好疼……”
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变成焦急,林肖将“腾”地一下站起身去检查她的绷带,在确认没有再渗血之后松了口气。
刚欲坐下。
不经意低头,
瞧见原本只是轻触的手已经紧紧相握。
刻漏滴落,晨鸟喳鸣。
室中静默良久,林肖将悬在凳面一寸,半坐不坐,仿若被定身一般,呆呆地盯着他们紧紧相贴的手。
冰凉的温度如泉水,从皮肤涌进经络,在所到之处擦起火花,随心跳冲回百骸。
他该放手,
该推开。
一如去日,毅然决然将闻宁送离天策府。
一如去日,无怨无悔地出现在太子订婚宴。
一如去日……
林肖将抬眼看着神志不清的杳闻宁,弓起的脊背肌肉不断起伏,似是猛兽压抑的怒气。
可今时……
可今时不复去日。
猛兽出笼,他放肆地攥着闻宁的手,抵在唇边,说出了那句一直不敢言明的话。
“我在。”
大合国选拔官员,文武分类九品分科,除却需要考教的法算书文政,长垛、马射、马枪、步射穿扎、翘关负重、身材言语等标准卷试,另要进行恩试,便是对其出身,人脉,品德打分。
卷试与恩试平分秋色同等重要,共结其果以排榜前后。
若才华出众,则出身普通尚可;若家族显赫,文墨武艺则不求甚精。
田小佃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中,幼年丧父,寡母于近郊开一茶肆,独自抚养一女一子。
可上天不怜苦命人,其母辛劳过度而亡,长姐田小苗呈业,如母如父般将幼弟田小佃拉扯大。
某晚,一男子进茶肆避雨,对田小苗一见倾心。男子是显门高家嫡子,遂聘她为侧室,姐弟二人衣食渐宽,不似往日紧衣缩食。
进高家后,长姐关了铺子,送田小佃去书塾念书。然其对诗词歌赋全无兴趣,却在武学上颇有造诣。
往佶元年,新帝登基,故虽未满四年间期,特开科考。
因姊婿任礼部侍郎,永昌公主在高家为媳,高家家主是上任丞相的关系,田小佃恩试可达中上。加之武试卷为优,故成当届武状元。陛下封殿前都指挥使皇城禁军大统领,在职近二载,恪尽职守,是陛下唯一亲信的武官。
为不负陛下青睐,田小佃昨日从张廷玉那里吃瘪之后,便又马不停蹄地去了趟礼部尚书府。
尚书夫人一夜间失去了丈夫与儿子,逢遭巨变,一病不起。
田小佃趁机再次问询了一遍当晚经历事情的下人们。
“起火该是少爷在房间里放了太多蜡烛的缘故。”
尚书府的管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