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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陈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值得被爱了——都这样了她还关心他会不会是误解了自己的心意,果然30穷鬼女跟30穷鬼男还是有本质区别。
再一细想,他们的相遇是怎么回事来着?对陈睦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抡锤破窗,但对杨糕而言那可是救命之恩此生必报。说什么想蹭车所以要给她当摄影、导游,这跟小狐狸缠上来要报恩有什么区别?啧,怪她太迟钝了,所以杨糕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说孩子藏得也太深了。
陈睦手心都冒汗了,抓着驼鞍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对杨糕,说实话从一开始之所以能把他带上,就是因为不仅不讨厌,而且还挺养眼。如果说这一趟出来玩是不想放任自己沉浸在痛苦中,觉得已经差不多有力气出来走走了,那杨糕的存在
可以将她咀嚼痛苦的时间大大缩短,用贫嘴和笑声填充漫长的时间和无垠的空间。
再后来,虽然她也没那么需要导游和摄像吧,但是不得不说杨糕做得都挺好的,包括订酒店、找餐厅也都可以交给他负责,靠谱到有时陈睦会忘记他才18岁,刚刚高中毕业。
有几个人18岁刚拿驾照,敢一个人往这遍布无人区、特殊地貌的大环线上开啊,这么一想这小伙子是真正意义上的胆大心细,如果车本身没问题、没开着开着烧起来,他这趟大环线之旅应该会挺成功的。
骆驼在布满沙石的坡道上行走,一脚深一脚浅,陈睦和杨糕之间,也难得安安静静。
老实说这并不能算是“发现杨糕喜欢她”,于是她就“有点动心了”,而是杨糕本身就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男孩子——至少很适合谈恋爱。
陈睦这边之所以一直没动静,那是她不敢有动静——年龄差太多了,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她觉得这种降维打击有点禽兽。
但是在杨糕主动出击的情况下,她还顶不顶得住……那难讲,那考验的是自制力。
换句话说,陈睦觉得自己其实也只能从这种年轻男孩身上找找恋爱的感觉了,那些大龄男她小的时候就没瞧上过,更别说现在了——这和大龄男看不上大龄女的底层逻辑是一样的,双方都活明白了,都知道对方不好忽悠了,都开始可着劲儿地恶心对方了,那还能谈个鬼的恋爱。
要说在陈睦眼里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身上没那股子臭味,还真就是这种年纪轻轻、天真单纯,没有在大染缸里浸染过的……
正这么想着,骆驼已经来到了坡顶的停靠点,养驼人边做手势,边发出指令:“下!”
陈睦那只骆驼“扑通”一下趴了下去,要不是手还握着驼鞍,她这一下肯定要栽。
*
而正常骆驼是怎么趴下的呢——是像杨糕那只一样,先轻轻跪下,再缓缓趴下。
疑似是觉得背上的人太恶臭了忍不住吓唬吓唬她。
《惊,我□□的骆驼竟能听见我的心声》。
“姐,你没事吧?”杨糕见状赶紧跑过来扶她,“伤到腰没有?”
“还行,腰没怎么受力……”陈睦说着一手扶着骆驼,一手抬高交给杨糕。
却在手心接触的时候一颤。
杨糕好像也有点怕,原本只是松松地握着,但这实在不是好好扶人的样子,于是手上用力一紧,拉了她起来。
然后待陈睦站稳,两人同时撒开爪子,四下张望着找话题。
陈睦跟养驼人抱怨:“这、这骆驼怎么趴这么猛啊。”
养驼人刚在太阳底下走了这么远,还正是午觉时间,看上去有些困顿:“有的骆驼就是这样趴的,看个人习惯。”
陈睦低头看向这个习惯不好的骆驼,而骆驼嘴唇撅起,牙齿前伸,一声“Fuck”喷薄欲出。
不光习惯不好态度还不好。
陈睦刚想回瞪它,便听养驼人说:“你们先上去玩吧,玩完还是从这里骑骆驼回去,到时候再拍照。”
*
坡顶是一个个的小沙丘,陈睦他们在其中一个沙丘上看见了阳关烽燧的残留,是个类似烽火台的残破建筑,景区拉了警戒线围起来保护着。
杨糕抬手先拍了一张:“我们历史老师说阳关是从宋元时期逐渐废弃的,是因为经济重心南移,丝绸之路渐渐衰弱。不过也有人认为和洪水有关。”
陈睦站在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哦是嘛……你真的好喜欢文史类啊……”
“还行吧,我理科不好。”杨糕条件反射地谦虚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陈睦。
陈睦则在他看过来之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我跟你正好反过来,我理科还行,但不爱背书。打小喜欢摆弄个螺丝刀什么的,长大就学了机械工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睦开始主动聊自己的事了。
杨糕伸出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耳朵不知怎的也有点红了:“听起来……好厉害。所以你会修电灯泡吗?”
陈睦直接笑出声来:“你在侮辱我的专业,一个破灯泡不用学我都会修。”
“喂,我只是问一声,怎么就侮辱你的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