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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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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九立刻回过神,再一次低下了头去:「是,是殿下……」    他将震惊,强压在了心底。    同时忍不住在心中猜测——    这也是齐王殿下计划里的一环吗?    -    或许是因为身上受了伤。    宋明稚刚刚喝完药,头脑便逐渐昏沉了起来,似乎是有一些发烧。    慕厌舟并没有叫人送他回酌花院。    而是放下了榻前的纱帷,留宋明稚在徽鸣堂内休息。    徽鸣堂内的下人们,之前都是在王府后院里干粗活丶杂活的。起初他们虽有一些不适应,但是没过多久,便上了手,干起活来甚至起来要比此前皇帝派来的那群人更加积极丶上心。    最近这一段时间,慕厌舟夜里虽然住在酌花院,但是白天仍要在徽鸣堂内读书。有他在这里。下人们更是一点也不敢懈怠。今早慕厌舟一行人离开王府去乐章山后,下人们清扫了徽鸣堂,同时按照惯例点燃了香料。    此刻……    宋明稚身上那一条被子。    甚至就连枕头上,都沾着一些淡淡的苏合香,和慕厌舟的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不知怎的,宋明稚竟有一点不习惯。    「殿下……」宋明稚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在榻上,缓缓地坐了起来,「现在时间还早,殿下处理公事要紧,我就先回酌花院里休息吧。」    此时,元九已经离开徽鸣堂。    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宋明稚隔着那道青纱帐幔看见:    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慕厌舟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    他摇了摇头。随口道:「不必,阿稚留在这里养病吧。」    宋明稚上一世时虽然是暗卫,武功要比现在高强许多。但可能是因为小的时候,在吃穿之上有所欠缺,他的体质向来都很一般,长大成人后,也常常因为受伤而生病。不过那个时候,宋明稚都是硬扛着过去的。    「养病」对宋明稚来说,是一个有些陌生和奇怪的词……    但是慕厌舟的语气稀松平常。    宋明稚只好听他的话,重新躺了回去。    方才那碗汤药里,似乎也有些助眠的草药。    宋明稚的头脑愈发昏沉。    可躺回去之后,他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闭上眼睛休息——    宋明稚已经习惯,慕厌舟在夜里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处理政事。但是现在,太阳仍高高挂在天际,这个时候休息,宋明稚总觉得有一些不大自在。    更何况,几个时辰之前,他的身边才发生了一件大事。    也不知道殿下要怎么处理。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青纱帐幔那头突然响起一阵轻笑,慕厌舟的声音,穿过半座徽鸣堂,落在了宋明稚的耳边。    慕厌舟就像是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似的,轻声道:「安心,阿稚只需要好好休息,养伤丶享乐便好,剩下的事情,都是我需要做的。」    他的语气虽带着笑意,并不严肃。    但是宋明稚知道……齐王殿下一定能够做到!    ……    宋明稚昨天晚上就没有睡觉。    放下心来之后,正在发着低烧的他,直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宋明稚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长时间。    他只隐隐约约地听到——    皇帝将身边的陶公公派到了齐王府中。    「……陛下听说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后,龙颜大怒,立刻便叫奴才出宫,来将殿下和王妃一道带入凤安宫中,仔细处理今早之事,顺便好好压压惊。」    宋明稚轻轻蹙起了眉。    他正欲挣扎着起身。    却听见慕厌舟低声道:「不行。」    陶公公被他吓了一跳:「不,不行?」    殿下这又是要做什么。    徽鸣堂正厅,慕厌舟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青纱帐幔,他压低了声音,对陶公公道:「阿稚今日受了伤,现在状态还没有恢复,需要好好休息,进宫一事不如等到明后天再说吧。」    ……陶公公听得目瞪口呆。    慕厌舟顿了顿又道:「还请公公替父皇传话,就说等阿稚状态好些,本王定第一时间进宫。」    他的神情格外认真。    慕厌舟知道——    皇帝向来多疑猜忌,自己体内的蛊毒便是证据。只要蛊虫还在自己的体内,那便证明自己的「好父皇」仍然没有放下他的戒备。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    在皇帝以及崇京城中,众多熟悉自己这个「朽木」的人心目中,自己应当时时将王妃放在第一位。    慕厌舟自然不可能错过摁死慕思安的机会,但是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心急的人。    陶公公犹豫道:「这……」    那群刺客都没什么骨气。    还没有到京城,他们便争先恐后地将今日的计划,与背后之人说了出来,甚至还拿出了证据……一切皆已清清楚楚地指向了梁王慕思安。    陶公公被慕厌舟的话吓了一跳。    齐王殿下竟然不着急进宫,趁着陛下正在气头上,去找他告状?    陶公公虽然一直在皇帝身边当值,但是当年,他也曾受过贤平皇后的恩惠。相比起梁王,他向来都更偏向于慕厌舟。    听到今天清晨发生的那件事之后。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慕厌舟可以利用这件事,一举扳倒将他视作眼中钉丶肉中刺的梁王慕思安!    乍一听慕厌舟的话,陶公公的第一反应是失望。    但是仔细想想……    这是的确像齐王能够做出来的事。    陶公公犹豫着道:「是,殿下……」    皇帝一向都溺爱慕厌舟,他也不是第一次和自己的父皇「对着干」了。陶公公虽有一些忐忑,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简单问了问宋明稚的伤势,便向齐王告辞,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府,回到了凤安宫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陶公公再一次气喘吁吁地带着人,出现在了徽鸣堂内:「启,启禀殿下,圣上知道您的意思了!他说,让您和王妃先在府内休养,等到王妃好些,再说入宫之事。」    说话间,还有几名小太监,手捧着木盘走上前来——    这里面装的都是皇帝赏赐的珍稀药材。    宋明稚于半梦半醒间听到……    陶公公又与齐王寒暄了几句,他没在这里待太久,便带着小太监离开了王府。    徽鸣堂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宋明稚沉沉睡去之前,他忽然感受到……有人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    慕厌舟抱着满身是血的宋明稚,走进齐王府的那一幕,落在了无数崇京人的眼中。「齐王遇刺」的消息没过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大半座京城。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    齐王妃受伤的消息越传越广,伤势也在一传十,十传百中变得越来越「重」。    见到凤安宫里的人去了又来。    终于有好事者,忍不住凑到了齐王府门前,探头探脑想要一窥究竟——齐王妃可是西域第一美人,如此绝色,难不成就要殒身于今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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