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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说翻车的事跟他无关吗?”

“是无关,可我已经不能开车了啊。”陈睦很努力地想跟他说明白这个道理,“你想,原本我们大家是共同努力的车队,我是其中最重要的车手,现在我伤退了,其他人却还要前进。我当然不谴责他们的前进,但他们对我不是也应该仁慈点吗?非要在我面前提比赛、开车、庆祝之类的事儿,你说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他是不是把我想象得太坚强了?”

“哦……是这个意思。”杨糕理解了这个点,但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所以如果徐来哥这次真的夺冠,你是不会为他高兴的,是吗?”

“不会。”陈睦一点磕绊没打,“为他人鼓掌是种美德,但我没有这个美德。就这么说吧,哪怕是徐来,他得了冠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会恨得了冠军的不是我。”

那就没办法了,所以这场翻车带给她的伤痛,其实远比身体上的更重。

因为不够大度的缘故,陈睦不仅失去了健康的身体,还同时失去了友情和爱情,至于亲情也处在一片模糊之中。

杨糕看向她:“不会觉得很可惜吗?”

“就这样吧。”陈睦说着把车开进阳关景区,“各走各的阳关道了。”

第32章阳关这不是王维,是元二!

特别神奇,在和杨糕说这些的时候,陈睦的心情好像是真的还可以。

一开始她是有点想哭的来着,但可能是因为杨糕主动替她哭了,又可能是因为那句“就算退役了你也是陈睦”,反正说着说着她好像自己也不那么难受了。

对嘛,首先她不后悔,其次受这个伤也赖不着旁人,那她还想怎么样呢?还能怎么样呢?

最痛苦、最不能接受现实的那一年也已经过去了,她其实不太敢去回忆那些日子里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现在,至少在杨糕眼里,她是个曾经光辉伟大,如今也坚强勇敢的人。

那一刻,她有了一种异样的兴奋感,她觉得周身的力量感在重新回来。

陈睦一直知道终有一天她还能重新开心起来,那些痛苦终将离她远去,她的过往经历让她对此深信不疑。

当终于能够用一种相对轻松的方式与人谈论曾经的时候,她以为她一直等待的那天终于来了。

*

阳关是西汉时所设关隘,与玉门关同为丝绸之路门户,因在玉门关之南,山南水北为阳,故称阳关。

从公路到阳关景区之间是一片绿洲,在漫漫黄沙中开久了,忽然出现的绿色植物令人耳目一新——也确实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设关隘,不然就之前那个环境,守关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不过太阳依然十分毒辣,陈睦戴了帽子、墨镜、面罩,全副武装的下车,宁可热点也不想晒死。

向着阳关的城楼门口看了一眼,竟然还有人不戴墨镜穿个短袖,让她觉得十分佩服,这一会儿非得脱层皮不可。

刚想扭头找杨糕吐槽,却发现他人还没下来,定睛一看像是在驾驶座上整理什么东西……

于是眉头一皱数落他:“你干嘛呢?能快点吗?”

杨糕这才赶忙从副驾驶跳下来:“来了来了。”

*

这里看上去不是大热景点,首先停车场空位就不少,然后走进城楼的一路上的游客数量,大致就是可以保证一眼扫过去肯定能看到人,但绝对不会满眼都是人。

跟陈睦之前看到过的一些城门楼子不同,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不说气派不气派,但至少是石头和木头构成的,而阳关的城门看起来更符合陈睦印象中的“土楼”。

除了四下里仿佛《大汉天子》片场的“汉”字旗,以及城门上雕刻的“阳关”二字是红的,目力所及尽是土色,就连门口那些投石架子也是用木头和麻绳制成,蒙上一层厚厚的沙土。

虽然看起来有些萧条,但城门却一点儿不小。陈睦和杨糕一前一后地进来,首先就看到了一座很威风的雕像——一匹烈马前蹄高抬,“将军”坐在马背上,手中的“武器”直指前方。

杨糕积极道:“姐,这个你要拍吗?”

陈睦扶一扶墨镜:“拍就拍呗。这是谁,王维?”

“啊?”杨糕原本都在掏相机了,闻言动作硬是一顿。

陈睦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好在她文科不好的事也不是现在才暴露的:“‘西出阳关无故人’不是王维写的吗?那个《送元二使安西》……不过王维好像是做官的是吧?他打过仗吗?”

陈睦说着说着忽然茅塞顿开:“哦——我知道了!所以这不是王维,是元二!”

*

还是在张骞像前合影留念了。

陈睦略显尴尬:“这使节像也太威风了,我还以为是将军呢,拿这么大个枪……”

“那是‘节’,就是持节使者持的那个‘节’……”杨糕的声音略显无力,但这回他少见的没有阴阳怪气大开嘲讽,反而主动解围道,“不过王维像也有,待会看到了我再给你拍。”

“……没事,我对王维也没有太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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