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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齐扶着车门站着,哥哥这个高度,刚好她不用踮起脚,就可以吻到他。
她攀着他的手臂,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张文莉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身后金黄的梧桐叶从树梢落下来,风掀起她白大褂的一角,眼睁睁看着女孩儿亲了她的哥哥。
亲完以后,庄齐羞涩地低下头,看上去像一支粉嫩的莲花,亭亭立在湖中央。
而唐纳言呢,他面上微笑着,像当作给她的回礼般,温柔地捧起妹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他动作熟练,亲的地方也意味分明,脸上写满了眷恋不舍,看起来相当贪恋他妹妹的身体,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生动。
文莉认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他性情谦和又沉稳,未曾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刻,眉宇间总有股淡淡的疲惫。
但唐纳言又是冷漠的,仿佛凡尘俗世都不放在心上,有种超然物外的淡泊。
他也不单单是对她这样。
文莉问过很多人,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回答,她的女性朋友们,能够接触到唐纳言的,都和她有着相同的感受。
他看见有女士要入座,就会给她拉开椅子,在电梯口碰见女孩子同行,也会侧身让她们先进去,宁愿自己等下一趟。
因为唐纳言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以风度翩翩著称的君子。他看上去永远不慌不忙,步履沉着,做什么都如闲庭信步。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随和,但其实是最难以接近的,因为他身上没有缺口。没有那么一个方便她展示女性魅力的缺口,来借此打动他。
她的美丽、温柔和知性,在唐纳言面前通通失去了效用,因为他看谁都一样平等。
现在这份平等被他的妹妹打破了。
文莉的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签字用的笔,眼睛酸涩得发胀。
她承认她嫉妒得要死,因为心知肚明自己没有立场,使得这份嫉妒更为扭曲。
“你们在做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庄齐被吓了一跳,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唐纳言脸色平静,这么点声响还不至于惊到他。
他拍了拍庄齐,“没事,不要怕。”
文莉走过去,目光在他们当中转了转,“你们你们两个”
“如你所见,我们两个在交往。”唐纳言毫不避讳地对她说,声线低沉。
文莉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她大声吼道:“是我知道的那种,男女双方以结婚为目的发生的恋爱行为吗?你们不是兄妹吗?啊!”
唐纳言注视着她,目光是被冒犯后的锐利,他说:“你好像,无权过问得这么仔细。”
文莉失控地喊起来,“好几次我都觉得不对劲,在医院的时候,在车上的时候,你们那么明目张胆地调情,把我当你们不伦恋的观众了?还是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我爷爷就说了,你可能是心里有了别的人,才执意不肯娶我,你当我看不出来,别人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世界上的人还没有全瞎好吗?”
庄齐看她骂得难听,脸色越发白了。
但她一时也不晓得怎么说,手紧紧攥着车门,她从小就不会吵架,极少和人起冲突,哥哥教她最多的也是礼让、谦恭。
真论起来,也确实是她给张文莉带来了伤害。
唐纳言把她推进了车里,关上车门,站在一边耐心地听她吼完。
他挑了下眉梢,平和地问:“说完了?”
一口气骂完,文莉被他冷峻的面容威慑住了,她红着眼眶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解释?”唐纳言像听了个笑话,也真的笑了出来。
文莉看得愣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觉得他是那么得体好看,鬓角漆黑,衬衫领口微微敞着,身上一股松松散散的温柔。
笑完了,唐纳言温和地通知她:“文莉,我不必向你解释任何,你我不是那种关系。”
张文莉为自己感到难过。
到了最后,她也没能看见唐纳言因她而失态。
她在他的世界里,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她还记得,她回国后和唐纳言的第一次见面,在网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