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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中(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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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征猛地双膝跪地,连声道:“陛下恕罪,奴才妄言!”

苏恒见状,亦无法继续旁观,上前一步道:“陛下息怒,曹常侍伴驾多年,忠心可见,方才所言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绝无半分僭越之心。”

奉元帝面色稍缓,长舒一口气道:“朕明白尔等解忧之心,只是那些旧臣尚有官司未清,心思难测,朕怎可轻易复用?”

言罢,奉元帝抬手唤曹征起身,接着向苏恒道:“若不是宫城离不开武毅侯,朕当派你挂帅平反,如此才能安心。”

苏恒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陛下有需,臣纵马革裹尸,也绝不辞行!”

奉元帝凝目片刻,终道:“罢了,你亦无分身之术,朕何苦专用你一人卖命。”

苏恒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至此,这一行人才再次启程,不过因奉元帝思绪繁杂,无心休憩,而改了路去养心殿处理政事。

这不来还好,一来烦心更甚,奉元帝便见桌案之上,奏折累叠成丘,恰似群臣纷纭,众口难调。

奉元帝沉气落坐,随意拣起一本奏折,尚未及展开细读,便闻殿外尖细且悠长的通传声,原是有臣前来觐见,欲奏要事。

奉元帝头疼得很,此刻什么要事也无心分听,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拒了来者。

可未过多久,那通传声又起,“启禀陛下,江大人求见。”

江淮景?

奉元帝眉头一皱,亦道:“传下去,朕今日繁忙,任何人都不见。”

话才吩咐下去,便听脚步声匆匆而来,并有几名内侍追拦。

待江淮景跪倒在奉元帝眼前,这几名内侍才面露难色解释道:“陛下,江大人……”

奉元帝不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居高临下道:“等候不及,最好是真有急事,否则……”

言行至此,奉元帝实在觉得眼下情景,说这些狠话也没什么意思,遂叹了口气道:“起来说话。”

江淮景应声起身,眼神儿飞快的扫过殿内,便见曹征随侍在侧,苏恒立于一旁,另有几个小内监候着。

他心下思忖,恭敬一礼道:“陛下,臣于朝会之后,便即刻呈上了折子,然直至日头西落,仍未得陛下传唤,臣忧思难安,实难继续等待,故而冒昧进宫,求见陛下。”

奉元帝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冷声道:“你且说说,是为事而来,还是为人而来?”

江淮景道:“陛下,这并无差别。”

这话说出来,奉元帝已无心再听,在场谁人不知他江淮景与梁颂年关系匪浅,在今日朝会尚敢帮其言语,何况此时?

“朕乏了,难再思绪,江卿改日再来罢。”

江淮景见状,还欲再说,奉元帝已然不耐烦,高声唤道:“来人,送江大人出宫。”

一声令下,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了过来,江淮景皱着眉头,张了张嘴,见奉元帝那一脸不悦,到底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行礼离开。

待此间恢复了安静,奉元帝敛了敛神,又翻看了几本奏折,须臾想起什么,抬眼看向苏恒。

“朕今日去太后处,见众官眷齐聚,煞是热闹,忽念及浴兰节那日,独不见卿之妻女,朕隐约闻得夫人微恙,令嫒陪伴在侧,现下可痊愈了?”

苏恒一心扑在宫内事务之上,这些日子鲜少踏入家门,浴兰节时本就是他传信家中莫要出席,此刻奉元帝突如其来的问询,让他一时怔愣,顿了顿才回道:“陛下圣恩,臣妻已无大碍,多谢陛下挂念。”

奉元帝微微颔首,温声道:“自你复职,诸多事务纷至沓来,想是许久未曾得闲,今日便早些出宫,回去陪伴妻女罢。”

苏恒确实久未归家,此刻恰逢时机,便顺水推舟应承圣恩,一来可以回家叫妻女离京暂避风波,二来可以私下打听梁安仁去向。

“陛下体恤,臣必铭记于心。”

苏恒谢恩而去,殿内更是空荡,奉元帝似乎用尽了力气,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一侧伺候的曹征看在眼里,轻声道:“陛下今日操劳过甚,不若移驾用膳,稍解劳顿。”

奉元帝疲惫地嗯了声,忽问:“景秀宫那边如何?”

曹征道:“回陛下,仍密不透风。”

言罢,他又添了句:“除此之外,小侍来报,说是景秀宫那位小殿下,已经会开口叫人了。”

奉元帝听到这话,方才露出些许笑意,遂站起身来道:“走,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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