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泪纵横(第3页)
话落,两位长辈一齐看向说话之人。
方才两人一心都放在离家多日的亲人身上,全然没有顾到身形一半隐没在光影中的人。
虞爻也回身望去,扯住秦郅的袖口,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道站在檐下灯笼洒落的光中。
泪干在脸上的虞召丰,抹了把脸,看清了青年的模样。
英俊挺拔,墨眉锋利,眼神清透又深邃,带着浅淡有礼的笑意。同他记忆中那个冷傲的少年郎,除了模样,倒是有了很大差别。
十四岁的秦郅,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同他温和清润地笑。
虞召丰双眼微眯,道:“原来是秦将军啊。”眼神在虞爻扯着人衣袖的手上停留了一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语气不悦,问,“将军为何会同夭夭在一起啊?”
兴许是和身旁人待在一起的时日长了,秦郅编瞎话也是信手拈来,正色道:“出征南夷前,听闻坊间说虞小姐病愈后,学会了修补器械。恰逢军中工匠短缺,便以书信邀之,盼得小姐相助。”
虞爻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怎么比她还能编,只听其又道:
“因怕家中人担心,虞小姐才未告知二位——现在想来,是晚辈思虑不够周全,让两位长辈担心了。”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虞召丰就来气了,咬牙道:“大夏能人异士如此至多,虞某不信找不出个工匠……夭夭是个姑娘,你怎敢让她入军营……秦将军征战多年,应当最清楚不过军中是何情况吧……尽是如狼似虎的男儿不说,战场那般凶险,稍有不慎……你能保证得了她的安危吗?”
气得言语发颤,虞父接着质问:“啊?秦将军!”
“能保证得了吗?”
“能吗!”
秦郅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一字都道不口,紧紧抿住。
虞员外说得没错,他什么都保证不了。
如今想想,皆是蚀骨的后怕。
一旁的虞老夫人看向秦郅的目光本是祥和的,却在听清他的言语后,眼神也冷淡了下来。
虞爻夹在几人之间,心中五味杂成。
明明混进军营的是她,替她圆谎的秦郅却被骂得狗血淋头;虞父字字珠玑,却实打实地为她考虑;虞老夫人虽未说什么,但想刀秦郅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虞爻欲哭无泪,在心中痛骂系统一通后,一手抱住虞召丰的胳膊,一手揽住虞老夫人的腰,宽慰道:
“不全怪将军,夭夭也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啊。”
“秦将军将夭夭护得很好,入军营也是夭夭深思熟虑之后的事,孩儿是真地想为大夏的昌平做出贡献。”
生气的两人仿佛真被安慰好了,虞爻感觉不到方才弥漫的怒意。
虞召丰在虞爻说想要保家卫国之事便熄了火,这话他曾在听妻子说过。
祝柒宁曾期盼,能同男子一样上阵杀敌,可惜……
片刻后他道:“夭夭真这么想?”
虞爻点头如捣蒜,眨眼道:“真的。”又看了一眼秦郅,朝他眨了下眼,“秦将军就是知晓夭夭的心愿,才借此相邀让孩儿去军中帮忙的。”
“夭夭不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吗?”
虞召丰也转身睨了一眼的年轻人,低眉垂目,一副他未曾见过的挫败样,心道自己是否说重了,这骄傲少年郎,再怎么说也是一军之帅,应该有能力保护好他的女儿吧……
想到这儿,虞召丰轻咳几声:“原是如此,老夫错怪将军了……”却恍然记起大夏新法,心中直呼不好,看向虞夭,眉心一跳,道:“夭夭你可知——女子入军营是死罪!”
话落,虞老夫人攥着的绣帕,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