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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排球第十一天(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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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和凛出国路上捡宝石,小学和士郎超市中特等奖,中学和伊莉雅拍卖会上超低价拍真圣遗物……

可她本人却因为终年如此而习以为常,“下次就要倒霉回来了,但是凛下次要抽奖可以让我来~”

被重新取姓氏为“藤丸”的那一日,在成为ふじまるりつか、(藤丸立香)的那一天,拥有未来视魔眼的朋友如此为她预言:离开“魔法”的世界,毁灭与拯救的“命运”才会自行离去。

于是被冠以预言中姓氏的小孩被送往科学的中心、远离魔道的东京。

伪装成地主大小姐常年在外做生意的母亲,入赘的常常随母亲一同出门经营的父亲,顺应自然成长的唯物主义小孩从来不怀疑家人,尽管她就是知道世界存在神秘。

被迫离开冬木,数年未能回过家乡,突然转学的国中,和队友和朋友和兵库的一切说再见,坦然接受的立香只会露出灿烂百倍的笑容——东京强队更多、东京的可选择性更好、东京可以认识更多的朋友、东京很好……

她不会问:“为什么我们连新年都不回去呢?为什么连靠近兵库甚至靠近大阪的研学都让你们小心翼翼呢?为什么是东京呢?”

她不会把为什么突然要回冬木的疑惑摆在脸上,只是笑着说刚好可以给朋友庆生。

什么都不问,用信任二字轻轻带过自己的所有遗憾——差一点,只是差一点就能和国中的大家一起打进全国了。

什么都不说,用东京也很好的粗糙借口揭过所有,包括父母莫名的愧疚、莫名的忧虑和固执的“不可以”。

“不可以哦,我们这个新年出门玩吧?”

“宫家的双胞胎吗?这次可能不可以,等大家来东京再约吧立香。”

……

无条件的信任,没有怨言的总是“好”,不带任何不满地注视着父母总是在离开的背影。

“自己的孩子”——立香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可远坂凛总是做梦,有时会梦到自己的女儿从皇帝亲封的罗马帝国总督变成美利坚合众国的副总统,有时会梦到自诩海盗头子的立香威风堂堂站在黄金鹿号上,可更多时候是梦到对方在流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眼泪能有这么多,比从她手背上的针管里输进身体的那一包包黏稠的血液与未知的液体还要多。

【“只靠大家的帮忙是不行的,首先要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我是这样努力过来的。”

挠了挠脸颊,似乎对英灵所说的话感到不好意思,身穿制服的御主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和素材,将话续了下去。

“虽然时间越长,越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怎么锻炼、学习魔术,偶尔落单的时候……‘为什么是我这种人’,‘应该有其他合适人选的’,我有时候会想到这些不好的事情。”

不自觉的停顿,她看着眼前的英灵。

“可是……什么都做不到这件事,无论怎么挣扎都是事实。如果不能从那里逃避,至少要再努力一点……我想要回应大家的期待。”】

自己的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无需做梦也能知晓的,将这称之为预知梦似乎不妥,是否是过去视也并不肯定,远坂凛与卫宫士郎就是在这样的忐忑下注视着她长大的。

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光线,与梦中并不相似的影子,你会变成什么样的大人呢?

太阳总是高升,光辉照大地,不眠不休,永远与自己反射出来的月亮交接着普惠世人的接力棒。

可即便是数十亿光年如一日的照耀,太阳终有一日将泯灭,化作茫茫宇宙一抹星云。

【我希望终有一日,我能够平静地死去。

没有自我怀疑的焦虑,没有亲朋逝去之痛,没有找不到回头路的前途未卜,没有自我崩溃,没有愤怒与恨,没有必须不断战斗的责任感,没有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的使命,没有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家”,没有救世主的赞誉与众人的簇拥,没有被人理铭记的光荣,没有被许愿召唤的可能性,没有葬礼,没有墓志铭,没有任何人,只有我与平等降临于每个人身上的死亡。

只有人死不能复生的规则重新回到我的身上,而我能够平静地死去。

我爱你们,所有人。】

救世主向命运如此宣誓,她将放弃此身,舍去救世主名字下的一切,直面自己最恐惧的死亡,为了拯救,为了终有一日得以合眼的那一刻可能。

“我不要再在拯救和被拯救里做抉择了,我不要再玩罪与罚的游戏了,我要逃跑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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