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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定会铭记。”唐娣热泪盈眶道。
“现下谢我还为时尚早,待你得了功名再来谢我也不迟。”季蕴从袖口拿出一方素帕,递到她的面前,无奈地安抚道,“好了,把眼泪擦擦,时辰不早了,你快家去罢。”
唐娣连连点头,从季蕴手中接过素怕,将面上的泪水拭去。
她隐隐发誓,定要在明年的乡试中选,如此才不辜负季蕴对她的期许。
季蕴回到青玉堂与云儿用完晚膳,洗漱毕便各自安歇。
云儿欲言又止地看着季蕴,见她面容平静,便离开了。
疏窗外传来蝉的鸣叫声,夏日的夜晚还是些许炎热的,但季蕴却不是因此迟迟睡不着。
季蕴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她心生厌烦,起身下榻,走至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凉茶下肚,心中的躁意缓解了几分。
她缓缓走近疏窗前,在窗沿上坐下,抬头望向那轮圆月,月光皎洁,庭院中好似笼上一层单薄的轻纱。
思及白日里曹殊说的话语,她忍不住叹了一声。
她知晓她向来不是勇敢的人,如秦观止所言,她生性懦弱,遇事只知逃避,就像当日在清凉山骤然发觉秦观止的情意时,她的第一想法便是逃避。
可如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将曹殊越推越远,稍有不慎,二人之间便会生出嫌隙来。
季蕴想,她对曹殊究竟是何心意?
自重逢来,曹殊淡漠疏离,矜持克制,是她无数次凑上去,根本就未询问过他的意见。
她是将曹殊当作幼年时崇拜的兄长,还是真的心中有他,她自己也不明白,或许这便是当局者迷。
可心动不是假的,所谓情不知所起,她在意曹殊,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情绪,只是她对他的情意又是从何开始的?
也许是幼年埋下的根,在三年前凋零,三年后的今日再重新恢复生机。
季蕴神情恍然,她思忖道,往后她不会再逃避下去了。
*很快便至同张秋池约定去白鹭园的日子,余庆镇水网众多,白鹭园便坐立其中,要前往需得乘船。 正巧季蕴休沐,她早早地拾掇好,与云儿站在奚口巷的岸前。
船夫问:“二位这是要前往何处?”
“小哥,去白鹭园。”云儿笑道,“劳烦你稍等片刻,还有一位还未到。”
“好嘞。”船夫十分痛快地应道。
季蕴望着奚口巷的方向,巷口冷冷清清的,迟迟不见有人来。
半晌,日头渐渐毒了起来,她都不见曹殊的身影。
“娘子,您说,曹郎君不会是不来了?”云儿握着团扇,为季蕴扇风。
季蕴未答,翘首以盼地望着远处,闻见云儿的话语,她的心中难免涌起一股失落感。
船夫等候许久,不见她们上船,便不耐起来,他喊道:“二位娘子还上船吗?”
“上的。”云儿连忙应道。
“这我还要做生意养家糊口呢,要是二位等的人还未来,要不我就先走了?”船夫道。
“小哥,再麻烦稍等片刻。”云儿从袖子掏出碎银子递给船夫。
船夫见了碎银子,立时眼冒金光,脸色缓和不少,心满意足地答应了。
云儿走回季蕴的身边,她不忍道:“娘子,实在不行咱们就先走罢。”
“可是曹哥哥那日答应了我的。”季蕴摇头,扯起嘴角道。
“许是他有事,来不及同您说了。”云儿安抚道。
又等了片刻,还是未见曹殊的身影前来,季蕴有些失望了,她慢慢收回目光,转身道:“算了,咱们先走,莫让秋娘等急了。”
“是。”云儿应道。
主仆二人走下阶梯,站在岸前,船夫见状划动船桨靠近。
“蕴娘。”
季蕴弯腰上船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