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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条资料,您就瞄完了?”辛承摸头,量子阅读啊这是。
“我要找的是个女的,身高是1米66到1米68之间,体重应该是在105斤到110斤之间,出生日期我也知道,我一筛,没找到她。”
“可惜了。”辛承摇头。
金瑶眸光突然由暗转亮,愈发精专,她嘴角不自主地微微扬起:“不可惜,能找到她说明她是你的人,不能找到她,说明她不是你的人,里外里都能辨析她的身份,不过,我却在里面发现了点儿有趣的,辛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辛承听了,浑身一颤,心里发虚,主要是他瞒着金瑶的事儿可忒多了些,金瑶说的是哪件,这玩意匹对不上,岂不是又露了自己其他底牌。
“丁家的事,”金瑶提醒了一句,“丁旺福一家人,到底是黑是白?”
是黑是白,这话问得就十分行话了,毕竟蛇族的黑白两道和人类社会那套可不同,那满白墙刷的“打黑除恶”可打不到蛇族里的“黑”。
简单来说,辛承领西南神兽,每年去昆仑领俸述职,还要被西南诸位山神打分考核,走的是正统官方的路子,于是称之为“白”。
而蛇族是西南最难管的一族,也是数量最庞大的一支,其中门路帮派又有无数分支,一分再分,就跟那百年大槐树扎入地下的根须似的,数不胜数。
人一多,总有些离经叛道的,这些人自聚一团,互称兄弟,每日常态就是捶胸顿足地骂天骂地骂辛承,骂完了,总得有点行动,起初辛承以为这群人难成气候,可久而久之,聚沙成塔,聚水滴以成汪洋,当第一波巨浪狠狠地拍在辛承脸上的时候,辛承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好在那时候还是民国初年,电报还未在西南普及,联络基本靠书信和嗓子,很好截断,辛承经常带人一抓就是一窝,可这群人就跟蟑螂似的,赶不尽杀不绝。
根据之前辛承搜罗来的一些资料,这些人尤爱缩居在少数民族聚集地,尤其是河谷平坝那块的壮白傣三族,想想也是,少数民族规矩多,民国那时候汉化还没如今这样普遍,不会说人家的话就进不了人家的门,这倒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学语言这种事,辛承不拿手,有个人可是学语言的天才。
于是辛承立刻往苍山发了个消息,想请求金瑶这位“语言天才”出来相助,想当年金瑶被贬长白的第二天就能说得一口流利东北话和人扯皮,来苍山第三天就听懂当地人聊天了,这种天赋,和打入敌人内部的需求特别匹配。
其实当时辛承也是着急了,光记着找人帮忙,竟没想过金瑶娘娘当时的处境,不过很快,辛承就收到了金瑶的回信,一共三句话,九个字,颇简短。
——“山有禁,吾难出,尔不知?”
翻译过来:苍山有结界,老娘出不去,难道你这货不知道吗?
一黑一白,两相对立,互相抗争了几十年,从正面战场切入到信息谍战,双方浑然进入另一种平衡,辛承除不尽黑月,黑月也取代不了辛承,至于金瑶,她也不爱管这事,最多给辛承出出主意。
金瑶问丁旺福是黑是白,就是因为之前两方的谍战打得太如火如荼,间谍和反间谍数不胜数,丁旺福明面上是辛承的人,可实际上呢?金瑶起了疑。
辛承听了直搓手:“瑶娘娘这话问得,他要是黑的,当年您能放心把宋戈交给他们家收养?你能舍得把养了那么久的岳神丹给他家女儿治病?”
“辛承,咱说明白话吧,我觉得他是白的,是因为你说他是白的,”金瑶瞟了一眼辛承手里的手机,“周奇的资料不详我先不追究,可丁旺福与你渊源颇深,怎么他在里面的资料,也都是不详呢?”
“忘记录了。”辛承挠头,“很多上了年纪的资料都没来得及更新,您也知道,蛇族抱窝就跟母猪下崽子似的,一窝一窝地生,您瞅瞅,这四月份都过了快一半了,我去年年底新生的蛇族名单都还没录完呢。”
“你最好没骗我。”金瑶眼神凛冽而犀利,似随时要把辛承扎穿了似的,“我说过,宋戈对我很重要,当时他求我赐予他一对父母,我也是看在他到了上学读书的年纪还满山乱跑,才第一次托你替我办事,可如果你把他丢到了不合适的人那儿教养,就算是已经过去的事,我也一定会追究的。”
第22章第22章你诈我?
“宋戈干爹,走啦?”梁霄瞧见辛承从楼上匆匆忙忙下来,下意识地就瞅了一眼大堂里的大钟,哟,这都十二点多了,宋戈这干爹在金小姐屋子里待了快半个上午了都,梁霄又瞄了一眼在露台上架遮阳伞的宋戈,这遮阳伞当时买的时候贵得很,也怪梁霄,追求品质,哪里晓得这个牌子的遮阳伞不能淋雨。
卖家还很有道理,遮阳遮阳,哪个字告诉你能淋雨了?
这就苦了梁霄和宋戈了,照顾这遮阳伞跟照顾儿子似的,晴天搁出去,快下雨就得取进来,折腾了俩月,干不动了,索性就收起来,等到旺季了再拿出来,好歹能多用两年。
辛承去找金瑶说事儿这段时间,宋戈心里有点没着没落的,想着背上的伤也不严重,就在露台上折腾遮阳伞,就当是消磨时间了。
陈甜请假了,这大堂的卫生梁霄得亲自来。
这半个上午,俩人一个拖地一个装伞,谁也不跟谁说话。
透过玻璃窗,梁霄可是把宋戈那小眼神看得真真的,什么不在乎,什么不关他的事儿,这嘴巴上说得铮铮铁骨的,这一边装伞一边就忍不住二楼瞟,那眼珠子要飞上去似的。
只是梁霄摸不清,这宋戈在乎的到底是在他十四岁突然消失的干爹呢,还是那位神秘高冷的金小姐。
现在辛承要走了,梁霄故意喊得老大声了,果然,露台上的宋戈刚好拧完最后一颗螺丝,抬头就看到辛承站在露台台阶上看着自己,他正要张嘴呢,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继续低着头,假装在加固伞骨。
“我要走啦。”辛承搓着手。
宋戈没回他。
辛承指了指这大伞:“果然是长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又高又瘦,都初二了,170出头,才一百零几斤,脸都是凹下去的,可怜兮兮的。”
宋戈开始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箱。
辛承也跟着蹲下:“咋了?你还恨我呢?恨我不辞而别?”
宋戈把扳手电钻一并往工具箱里一塞,连电钻上的钻头都没取下来,就开始关箱子,这哪里关得上啊,盖子压都压不住,宋戈像是和箱子赌气似的,偏要关,好几次差点夹到自己的手,辛承立刻拦住他,开始帮他一件一件地收拾,第一件事,就是把电钻的钻头给慢慢松了下来。
“戈戈,你看着钻头,就和人似的,你顺着它的方向拧吧,它能松能紧,能卸能安,可你偏要反着来,要松的时候你往紧了拧,要紧的时候你往松了拽,啥事也办不成,钻头它可不会生气啊,它就是一件死物,气的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