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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能这么任性。他知道宁绥需要的是一个彼此扶持的战友、一个强大的保护者、一个悲悯的神明,而不是一个为爱失魂落魄的偏执的疯子。他当然愿意扮演伪装一辈子,只要能换来长长久久的相守。

一夜未眠。微弱的天光中,夷微凝望着宁绥恬静的睡颜,弓起身子,在他胸口的伤疤处落下一吻。

“嗯……”

不知梦到了什么,宁绥轻轻呓语。

宁绥是在大亮的日光下自然醒的,身体舒适了许多,心口的痛感也基本消退了。他习惯性地向身旁一抱,却抱了个空,夷微已经起床了。

没在卧室,那一定是在厨房了。宁绥极力睁开眼,摸到手机一看,竟然有一连五六个来自公安的未接通话——都被夷微拒接了。

“这孩子,耽误正事。”他自言自语,连忙回拨过去。

“喂,喂,宁律师,哦,没什么大事。”电话那边的大嗓门震得宁绥耳朵疼,“听说您昨个儿吐血了,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消息还挺灵通,看来是跟那家人有关系,怪不得愿意大发善心帮忙找阴阳先生。宁绥一手捻着眉心,说:“应该是没休息好,太累了,谢谢关心。案子有新线索了吗?”

“您猜怎么着?您说的还真没错,我们连夜把那些申请书上的人都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啊……”宁绥一向受不了无端的殷勤,“怎么死的?”

“非法器官移植手术,基本都是死于术后感染和器官坏死。”

“死者做的手术?看规模应该是团伙作案吧?家属当时为什么没报警?”

“我们正在着手走访受害者家属,大概需要几天。一中队负责起底器官贩卖组织,二中队——”

“打住,怎么突然开始向我汇报起工作来了?”宁绥没兴趣听他们的工作安排,万一泄密很有可能赖到自己头上。他听出对面欲言又止,问: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死者家属下午来接受询问,我们想……”

宁绥叹了口气:“我下午过去,记得提前跟门卫说好。我脾气有点臭,不喜欢等人,别让我再跟你们发火。”

挂断电话,他伸了个懒腰,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好——饿——啊——”

不知道巴甫洛夫养不养鸟,条件反射定律在宁绥家的鸟身上也很应验。他刚喊完一嗓子,卧室门便被推开,夷微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馄饨走进来,坐在床边:

“我以为你不会醒这么早呢,吃完再睡会儿。”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不踏实。”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碗,又被烫得缩回了手,“嘶——是你手包的吗?”

“放心吧,皮都是手擀的。”夷微知道他嘴挑,就差从种麦子开始做了。他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凉才喂给宁绥,每一个馄饨都是宁绥一口的大小。

“好吃!”宁绥的情绪价值一向给得很足,“下午还得跑一趟刑警队,哎呀,不想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神棍了。”

“还不是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活?”夷微摇摇头。

宁绥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昨天晚上……”

夷微的脸颊腾地一下泛起红晕:“昨天晚上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把空调暖风关了?”宁绥的笑容变得狡黠,“还没到供暖的时候呢!”

“我、我看你在踹被子,怕你上火才关的。”

他早该知道,宁绥就是喜欢趁这种时候捉弄他的。

第74章飞头宁绥摇摇晃晃地转身面向卧室中的……

还没靠近会见室,一阵刺耳尖厉的哭嚎便传进了耳朵。宁绥皱了皱眉头,强迫自己摆出一副温润的假笑。

上一次他陪委托人去签认罪认罚,委托人也是这样撕心裂肺地哭了一下午,作为承办检察官的应泊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发火,只把人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宁绥凑过去一看,发现他在偷偷写审查报告。

但很快宁绥便想起来,他现在是警方的顾问,不是提供服务的卑微律师。既然案件当事人和警方都不会给他发钱,那他为什么要给所有人好脸色?

想到这里,他又把笑容藏了回去。曾经用来嘲讽别人的“无耻的公权力走狗”,终于也落到了他自己头上。

“突然昂首挺胸干什么?”夷微帮他把领带扶正,“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逞强了,让我来,听见没有?”

“哦。”宁绥心虚地目光乱飘。

会见室内统共三男二女,其中两个是警察。宁绥向他们一一颔首致意,说道:

“你们就是死者家属?久等了。”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来不久。”死者家属并未对他的身份生疑。宁绥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的中央,开口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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