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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君岂有私 仲子逾墙(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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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在宫里未受到更多的刁难,或许胡浩与奚半楼这两位足够坚挺的靠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吴征慢慢有些明白,胡浩朦朦胧胧的态度给了虎视眈眈者云山雾罩的感觉,正是这种莫可名状让他们一时不知该不该下口,该如何下口。

有时候摸不清拿不透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相比起旁的少年郎,吴征的领悟能力要强得多,他自也清楚求人不如求己。

犹如当年修行《道理诀》一样,想从泥潭里爬出来最终得靠自己的本事说话。

冷宫群落里奇形怪状的声音早已适应,连在子夜阴森森的树林也见怪不怪。

那些婆娑树影,枭鸟夜啼与疯笑怪哭反倒成了他锻炼目力与耳力的工具。

他甚至能轻易指出飞窜的鸟儿住在哪棵树上,冷宫里正在啼哭的疯妃是几号。

——吴征不明后宫布局,也无缘得见妃子,只好根据声音与大致方位给她们一一编号。

有时望着高高的宫墙也不禁在想:皇城里的守卫宽严分明,未经允许想接近秦皇无异痴人说梦。

可有些地方,譬如说他所在的景幽宫又稀松平常。

若是翻越这道高墙,进入男人的禁地天子后宫去瞧瞧,是不是也算不枉此生?

想来连前殿角落都无人问津,一墙之隔的背后,那个处处是疯子,不知多少怨毒冤魂飘绕的冷宫定是更加的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殿下,老奴已反复确认景幽宫处无人盯梢吴征。二十余日来他除了修习武功也无动作,想来已到了忍耐的第一回极限。”跪地的中年男子头顶精光油量,眉毛胡须一根都无,太阳穴高高隆起,肌肉盘根错节的身子里发出的声音却细声细气犹如女子。

“此言孤王能否理解为除非屠冲,霍永宁,向无极亲自盯梢吴征,否则除你之外不会再有第五人?”梁玉宇饮了口茶淡淡道。

每当太子以询问的口气要一个肯定的答复,顺道饮茶时都是他标志性的动作,代表着此时的太子殿下心绪激动难免口干舌燥。

这时候任何人都轻慢不得——除了他老子!

“老奴确信!”中年男子早已经过深思熟虑,此前所言也是反复确认,但对太子的话却不敢又任何不满。

只是脸上却有难言的痛苦之色,似对以上三人的名字有不堪回首的回忆。

“很好!”梁玉宇赞了一声,好似自言自语道:“屠冲不会离开父皇身边,霍永宁不得传召更不得轻易入宫,至于向无极如非要事不会离开青城山,一个吴征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舒公公安排一下,今日孤王要见吴征一面。”

“老奴这便去安排!殿下稍候。”舒公公弓着身子后退出大门,方才转身离去。

羽林卫巡弋景幽宫的时辰将至,这是今日第二回也是最后一回在吴征值守时巡弋此地。

此后直到吴征与刘博达换班之间的一个时辰可说是最为自由的时光,没有人会来,也不必担心刘博达,他即使见到吴征在入定练功,也最多骂几句娘。

麻木早已爬满他的全身,如跗骨之蛆一点一点地吞噬他的豪气,梦想与希望。

羽林卫经过时一如从前略显散漫,对更加散漫而犹如破罐子破摔的吴征也是不吝讥讽嘲笑,唯顾忌皇城严规不敢大声喧哗而已。

吴征看似麻木,实则在同僚们巡弋过后仍运足耳力窃听他们的低声交谈,一来在宫中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无,不得不抓住一切时机多了解一些,哪怕是无作用的瞎扯淡多少也会露出些玄机奥妙,二来这帮排挤他的混球可得一一记住了,将来若有翻身之日,最好是当羽林中郎将!

嘿嘿,到时一个个全来景幽宫轮岗,谁也别想躲开!

“当年老子被派来景幽宫,好歹熬了仨月,娘希匹的这小子传得神乎其神,不想是这么块破料子,顶个蛋用!”杜泰平自吹自擂顺便贬损吴征的话音中,忽有一股奇异的女子声音响起。

声音来自完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吴征的背后,与他一墙之隔的冷宫。

从声音发出的位置看,正是吴征从未听到声响的宫殿。

他一直认为宫墙的另一侧最近的宫殿里无人居住,因为他值守二十余日来那里没有过疯号与狂哭,在他的编号里也没有这么一位人物。

这是怎样的声音?

如果你能想象怨毒,愤恨,压抑,坚忍,快意,屈辱,不甘,甚至是自暴自弃的情感混杂在一起,你才能明白这一声的诡异与复杂。

吴征疑惑地盯着宫墙好奇心大起,视线仿佛要通过厚厚的墙壁看一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大秦国永平元年,梁兴翰初登大宝登基称朕,四十岁的新皇踌躇满志。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军事之能或有缺乏,然而内政却是一把好手,放在大秦开国以来的六世里或许无一位帝皇及得上。

这是他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文有霍永宁,胡浩等当打之年的重臣辅佐,加之他本身便有专长,堪称如虎添翼。

不擅长的武略有虽已初老却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伏锋仍是当世第一名将,始终追随于他的韩破军更是勇猛无敌,上将之才!

两位将军镇国可谓安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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