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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云谏默默地在旁边站了片刻,等扶桑的哭声渐渐弱下去,他提醒道:“扶桑,别忘了殿下还在客栈等着你,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紧回去。”
都?云谏出去了,院中?又?剩下兄弟二人。
扶桑松开柳棠时,坐回到杌凳上?,用袖子?擦了擦湿漉漉的脸。
柳棠时心平气和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的决定我也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扶桑的脑子?和心里全都?乱糟糟的,就算有想说的也想不起来了,只好摇了摇头。
柳棠时伸手摸了摸扶桑的头,语重?心长道:“我还是那句话,扶桑,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再见的那一天。”
扶桑含泪点头:“好。”
柳棠时又?叮嘱道:“还有,柳扶桑已经死了,你以后要是给爹娘或者你师父写信的话,先把信寄到我这里,我再帮你转寄到京城去,这样稳妥些。若是被三皇子?知道你还活着,以他那个?不死不休的性子?,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扶桑再次点头:“我记住了。”
柳棠时拉着扶桑的手站起来:“走罢,我送你出去。”
出了门,扶桑又?依依不舍地抱了柳棠时一会儿?,才上?了马。
他笑着朝柳棠时挥手,当?马跑起来的那一刻,眼泪再一次汹涌而下。
第094章小太监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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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时那句“难道你忍心让我孤苦伶仃吗”,犹如一把刀扎在扶桑心上,又?痛又?伤,强烈的负罪感攫住了他,泪水决堤般肆意横流。
虽然扶桑没发出声音,但都?云谏知道?他在哭。
都云谏不是那种温柔多情、怜香惜玉的男子,他最?不耐烦女人哭哭啼啼,再美的女人哭起来都?只会惹他心烦,哪怕是在翻云覆雨的时候也无法忍受。
然而?此时此刻,怀里的人哭得停不下来,都?云谏却并不觉得心烦,只是?发愁,发愁该怎么哄哄扶桑,他从?没哄过人,经验约等于无。
边哭边吹风容易伤风,故而?都?云谏控着马速,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瞧见街边有卖糖葫芦的,想起扶桑爱吃,都?云谏便下马买了一根,递给扶桑,道?:“别哭了,哭肿了眼,回去如何向殿下解释?”
扶桑接过糖葫芦,咬了一颗含在嘴里,慢慢咀嚼。
都?云谏瞧着扶桑一边吃东西一边泪水涟涟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他没有上马,而?是?牵着马往前走?,道?:“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都?买给你。”
扶桑抬手擦擦眼泪,哽咽道?:“我想要一个木盆,还有一袋沙子。”
“……”都?云谏深感莫名,“要这些做什么?”
扶桑无力解释,只道?:“有用。”
既要哄他,自然得顺着他,都?云谏便没多问?,先找了间木匠铺,挑了个梧桐木制成的洗衣盆,深约七寸,员径两尺,却十分轻便,扶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拎着都?毫不费劲。
拎着个洗衣盆走?在大街上实在有失体面,都?云谏让店家将木盆送到鸿泰客栈去,赏的跑腿费比买盆花的钱还多。
又?向店家打听附近有没有盖房子的人家,店家自然知晓,为他们指了路,都?云谏带着扶桑找过去,顺利地买到半袋沙子,仍是?让对方送到客栈去。
再大的风浪都?会恢复平静,再浓烈的喜怒哀乐都?会渐渐消弭。
经过这一番辗转,扶桑早已调整好心绪,却有些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原想着给小狸奴捎条鱼回去,现在也不想去了,只想赶紧回到澹台折玉身边——他像一条不能离开水的鱼,才和澹台折玉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思念他了。
快到客栈时,扶桑扭头问?身后的人:“你会帮我瞒着殿下吗?”
都?云谏嘴上说会,心里却在想,太子哪是?那么容易欺瞒的,恐怕他早就猜到扶桑这趟出来是?为了什么,只是?懒得拆穿而?已,由此可见他对扶桑的包容。
扶桑随口?道?了声谢,令都?云谏哑然失笑,他可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
在客栈门口?下了马,扶桑几乎是?跑着进去的。
上了二楼,险些直接推门,想到柳翠微在里面,他敲了敲门,道?:“殿下,我回来了。”
“进来。”是?澹台折玉的声音。
扶桑这才推门进去,小狸奴听见动静,从?床底下钻出来,边叫唤边朝扶桑跑过来。
弯腰将小狸奴抱起来,目光逡巡,却没瞧见柳翠微的身影,扶桑脱口?问?道?:“柳姑娘呢?”
澹台折玉道?:“玄冥有些怕她,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我也用不上她,便让她回去了。”
是?扶桑让柳翠微来照顾澹台折玉的,可听澹台折玉这么说,扶桑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