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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政堂内剑拔弩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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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政堂内争了一轮又一轮,仍旧没有结果。

皇帝手上的碧玺珠串越捻越快,连站在一旁的徐善德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压抑气息,

他点了一下始终作壁上观的杨峥嵘:“杨太傅。”

杨峥嵘在方才荣怀姝站着的地方跪下:“回陛下的话,臣与荀大人的看法不同,若真如宣太嫔所说是天雷劈向皇陵才起的火,那臣以为皇陵着火或可是天谴。”

“哦?”在杨峥嵘不明就里的疑惑中,皇帝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端坐的荀鹤年,“荀爱卿说不是天谴,杨太傅却说是,太傅以为上天是要谴责谁呢?”

荀鹤年立时跪地重重磕头,言辞切切:“自先帝崩逝以来,陛下绍承鸿基施以仁政,常念百姓劳苦故大赦天下以求保邦安民,如此仁德上天又如何忍心降下天罚?”

荣怀姝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荀鹤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

杨峥嵘面色肃然,直言道:“陛下,臣所言之天谴,非是对陛下,而是……”

他故意停顿半刻,不直接点明是谁,反顾左右而言他:“事关先帝宫妃殉葬一事。”

皇帝连同其余人默契地将目光落在正查看账册的荣怀姝身上,面对杨峥嵘的指斥她比旁观者还要平静。

杨峥嵘并未如他人所想直指荣怀姝,而是迂回道:“臣听闻先帝梓宫奉移前夜,嫔妃们并未依例殉葬。祖宗旧制不可易是亘古以来的道理,想必先帝在天之灵得知此事,不胜其怒难登极乐,故降下天罚以警示后人。”

“本宫以为太傅所言全然在理。”

咨政堂侧门转进来脸色阴沉可怖的寿昌长公主,捧着一柄剑大步流星走到殿内。

殿内诸人见此景皆骇然,皇帝更是坐不住,连忙走下须弥座:“皇姐这是何意?”

荣怀姝先声夺人:“姑母,佩剑上殿面见君王,可是死罪。”

上回在玉寿宫的怒气持续了半个月,荣法妙今日打算一并出了这口气。

面对皇帝的好脸色她视若无睹,不顾一切抽出剑直指荣怀姝:“父皇赐我斩马剑时曾说,乱臣贼子,尽可诛之。今日哪怕是死,我也要在死之前用这柄剑斩尽霍乱江山之人。”

大皇子扭头看剑指着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荣怀姝,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确认:“姑母说的霍乱江山之人是?”

荣法妙向前一步,剑锋便靠近一寸,看上去就像挂在了荣怀姝的鼻尖上:“免除宫妃殉葬,连累先帝陵寝被烧,害得先帝不得安宁,不是她荣怀姝又是谁?!”

皇帝站在荣法妙身侧,示意大皇子抢下宝剑,谁知反被荣法妙一把推开:“皇帝,父皇灵柩抬回白虎殿后,你可曾去上过一炷香?”

听闻皇陵被烧,皇帝心急火燎召见大臣商量对策,根本没想到要先去上香。原也不是多大事,散了晚朝再补回来就是了。□□法妙在人前提及此事,像是指责皇帝无情无义,令他一时如鲠在喉。

反倒是荣怀姝代为说项:“父皇听闻陵寝烧毁,一心想着设法补救,故召集大臣们在此商议,便是连茶都未来得及喝一口,姑母此番指责……”

“那都是因为你。”越贴越近的剑锋斩断荣怀姝的话,“如果不是你,皇帝不会在登基当日看见自己父皇陵园覆灭;如果不是你,诸位朝臣不会到咨政堂议事白白耽误回家的时辰;如果不是你,今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一切的一切,你才是罪魁祸首!”

她每说一句话就前进一步:“所以你应该以死谢罪,抚慰在座诸人和先帝的在天之灵。”

荣怀姝闭口不言,垂眸看近在咫尺的寒光。

荣法妙嗤之以鼻:“怎么?当日言之凿凿,今天成哑巴了?”

一旁的大皇子比荣怀姝还焦急:“三妹妹,你快同姑母好好解释。”

皇帝亦握住荣法妙的手臂:“皇姐。”

荣怀姝蜻蜓点水般的目光在大皇子身上一点,又在皇帝的身上一点,最后才点到寿昌长公主身上。她两指夹住剑身挪向自己的喉咙间,挺直身板迎向剑锋,凝眸一笑。

那眼神在荣法妙眼里,是挑衅。

“不如姑母今日让大家开开眼,看看什么叫一剑封喉。”

荣法妙手一颤:“你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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