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第3页)
“侯爷此言差矣。”戚国公反驳道,“陛下晋封公主的圣旨中言及‘公主乃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侯爷反而说公主无能,这是在质疑陛下吗?”
宣宁侯气呼呼:“戚国公请就事论事。”
荣怀姝见他呐呐不语,肃整威仪:“今日本宫既站在诸位面前,就足以证明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能力。”
持笏板的手缓缓垂下,荣怀姝微微侧身正好对上宣宁侯的眼神,步步紧逼:“本宫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你们,不如请宣宁侯告诉我?”
两相夹击,宣宁侯只能忍气吞声:“臣不敢。”
“好了,昭平。”皇帝望向最前头荣怀姝铁青的脸,沉吟半晌,勉为其难地开口,“有律法在前,朕不好徇私枉法。则免除昭平公主五城兵马司掌官之职,即日起由朕亲自掌管。至于西城兵马司指挥使……”
“父皇,兵马司的人昨日儿臣已略施惩戒,今日再要传仗小命难保不说,只怕要贻误军务。儿臣请父皇开恩,念在他们初犯的份上,饶恕他们一回。”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这指挥使也不必再当了。”
前来报信的人高呼:“陛下。”
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陛下,西城兵马司来报,两位指挥使昨日受刑后伤口溃烂,不治身亡了。”
他的话如同一根乱针在荣怀姝的脑海中勾织出杂乱的丝网,荣怀姝一动不动伫立原地,神情从震惊转为疑惑。
她问:“谁来报信的?”
“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班夏。”
皇帝:“传。”
见班夏大步流星进殿,皇帝抬手免去虚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前因后果自不必赘述,班夏只说了两人受刑完的事情:“昨日医官为两位指挥使诊治完毕离开衙署后,两人用了些清粥小菜便歇下了,卑职等未有叨扰。结果到了酉时,卑职等听到厢房中传来呻吟声,闯进去一看,两人的伤口血水混着脓水横流。当时城中医馆皆已关门闭户,卑职只好用凝血膏敷上待天亮再请医官。”
“谁知今早卑职请来医官时,两位指挥使早已没了气息。”
“陛下。”刑部尚书说道,“虽说打板子致死的事不在少数,但兵马司指挥使身强体壮,与一般人不同,加上此时非溽暑时节,伤口何至于出现溃烂等症状?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众臣纷纷点头。
皇帝依言问:“昨日医官用药可有不妥?”
班夏认真回想:“想是没有,卑职伺候两位指挥使用膳时,沈大人还说觉得身上疼痛缓和许多了。”
皇帝又问:“膳食可有不妥?”
也是摇头:“并未,医官曾嘱托过忌口,卑职便只准备了白粥、冬笋和萝卜。”
宣宁侯接过话:“他们可曾见过什么人?”
宣宁侯一句话,让朝臣们心中翻起滔天骇浪。
这难道是杀人灭口?
可是有什么好灭口的?西城兵马司不过替皇上办案,此时杀人灭口岂不是明目张胆与皇上作对?还是说,他们的口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道是,随葬品的下落?!
在众人的目光整齐地看向荣怀姝的同时,班夏的回忆也有了答案:
“午后公主府的梨蕊姑娘来过衙署,说是殿下有话要问。因是公主府的人,卑职并未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