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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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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掌柜夫人回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这位姑娘等着看肩伤呢,可等了好一会儿了。”

那妇人瞧着比掌柜的要年轻些,许是回来地匆忙的缘故,面色红扑扑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连忙领着宋玉昭往内屋去了。

她谦声道,“劳姑娘久等,实在是城中女大夫太少,姑娘们又都重名声,我瞧完了这户又被另一户叫走,这才回来晚了。”

“不妨事。”宋玉昭虽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心情甚好的样子。

她一边解开身上的衣衫,一边不经意间问道,“方才见不少百姓来馆中抓药,可是到了要有时疫的季节了?”

那妇人走到宋玉昭身侧,将药箱随手放在案上,笑着摇头,“好端端的,哪有什么时疫啊,不过是不知哪传来的风言风语,空惹得人们担惊受怕罢了。”

“是何风言风语?”

她没想到这姑娘瞧着面冷,却是个好脾气爱说话的,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哎,不过是人们胡乱扯的,说什么应都城的事,我不懂这些,也就没多听……呦,这伤口这么深……”

那箭伤从后肩贯穿到锁骨旁,虽结了痂,但这一路颠簸下来,伤口难免与衣料摩擦,周围又红肿了起来。

她见多了血淋淋的场景,却鲜少在一个姑娘身上见到这般严重的伤势,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又想到她和外面那少年的气度,猜到这不寻常之伤也未必是寻常人能受的,便换了话头。

“好在已经结了痂,也没有要化脓的势头,我稍后为你抓些药,再调些祛疤生肌的药膏,这些日子好好养养,保准半个月就能好。”

“多谢。”

拿了药再出城,宋怀泽一直再想这城中流言的事。

先是跟应都有关,又听说朝中给景安郡王分了兵马,如今人人都说要打仗了,谣传说连从未上过战场的景安郡王如今都领兵了,百姓们信以为真,难免人人自危。

瞧宋玉昭的反应像是知道些什么,可在他的印象里,宋玉昭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他一路上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纠结一路,到了城外仍是支支吾吾的,连宋玉昭都看不下去了。

“兄长可是有话要问我?”

夜色昏昏,将士们已经在城外搭起了营帐,火堆在营帐外烧得正旺。

茂平搁了手里的事迎上前。宋玉昭将手中的药包递过去,而后绕到一处桩子后面拴马。

宋怀泽抿了抿唇问,“今日在城中听到的那些和你有关?”

宋玉昭点头,不一会儿就将马缰牢牢拴在木桩上。

“为了退亲?”

“是,”她应道,“但我也没把握一定能退掉,只是尽力一试罢了。”

宋怀泽默了默,过一会才开口,“可只凭一个梦,你又如何确定那些一定会发生?现在将应都拖下水,无异于是将矛头对准景安郡王,可景安郡王的身世……只怕皇上一怒之下查起这流言的来头,反而是我们引火烧身。”

“不,皇上如果真的要查,查的也是景安郡王。”

宋玉昭语气果断,字字笃定。

景安郡王是皇上长兄晋王次子,说起他的身份,的确是有些特殊。

先帝只有两子,除了当今圣上,便就只有一个骁勇善战的晋王殿下,他生前为大齐平定无数战乱,可惜十几年前晋王与晋王世子奉旨前往交州平定叛乱,父子二人双双战死,那时的景安郡王尚不满一岁,先帝为抚恤晋王妻儿,按制虽只封了谢照与为郡王,却特赐他与亲王同邑。

景安君王从小在宫中长大,由先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亲自教养,据说先帝后待他们这个孙儿百依百顺,与皇子无异。晋王妃起先还觉得先帝格外器重谢照与,直到谢照与十五岁那年搬去封地应都,她才发觉这背后并非这么简单。

晋王半生征战,忠心与他的部下不在少数,可晋王与世子一死,朝廷不仅将兵权尽数收回,又将晋王留下的唯一骨血留在宫中,让晋王旧部不敢轻举妄动,且谢照与自幼比肩皇子,按大齐皇子不染兵权的惯例,即便他去了封地,日后也没了领兵的可能,即便是晋王旧部真的有什么心思,也无处再施展了。

先帝临崩时特地为谢照与和宋玉昭赐下婚事,明面上是为了体恤宋彻这么多年来战功赫赫,实际上是想杜绝了朝中大臣与宋彻联姻的可能,但先帝顾及到宋彻在朝野上下的威望,他的女儿不能嫁的太低,却又不能真的嫁入宫里,所以这桩婚事落到景安郡王的头上,可谓是十分巧妙。

也正因如此,宋玉昭起先说不愿嫁给景安郡王时,宋彻才一直没应下她。这背后牵扯甚广,并非一人意愿便可改变,只能等待转机。

眼下宋玉昭说得这般笃定,倒是让宋怀泽一时有些看不清了。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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