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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后走后,照莹才得以进门来搀扶容珞起身,只得见她红了眼眶,默不作声地抹了抹泛湿的睫羽。
“主子…”
容珞看向照莹担心的眉眼,回了句:“我没事。”
只是有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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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昏到暮色笼罩,殿内的桌案燃起了明灯。
照莹守在桌旁研着朱墨,容珞的朱笔沾了沾,继续在青藤纸上写着红色的字迹。
照莹看向窗外的景物,已是月色中天,夜色浓浓,桌上的青藤纸还有厚厚几叠。
“写到明早上都写不完。”
照莹收回目光看容珞,说:“要不主子,照莹也帮着写吧。”
容珞低着眸,拈着朱笔的手都没停下来。
回她说:“你的字,素歆一眼就能认出来,还记得以前我是怎么被多罚写了三个晚上吗。”
照莹哑口无声。
就是她和翠宝帮写,仿写主子的笔迹,素歆嬷嬷眼力尖瞧出来,害得那几日很晚才得回去睡。
照莹轻叹,忍不住嘟囔:“不知太子殿下晓得咱们被留在这了吗。”
容珞停下朱笔,抬首看向远处的里间,帷帐依稀着身影,太后正安坐在屏榻的蒲团上入定。
容珞回眸看照莹一眼,照莹撇嘴不语。
手中朱笔掉了一点墨在纸上。
心中好似有怨气。
太子今日忙着见别人,哪还想得起她。
容珞又低淡下来。
无论现在她和他走得有多近,到最后总得各自成婚,她可千万不能对太子有感情,只要他能帮她便可。
就像她曾经把太后视为母亲,花了很长的才认清自己的身份,深知皇家之人最是无情。
容珞把笔放在笔架上,耷拉着脑袋心事忡忡,轻揉自己拈笔拈得酸累的手指。
太后把她的婚事扣着,若是不得不嫁入太后门楣,和现在又有什么两样呢。
照莹见容珞休息,便去斟茶过来。
正这时,守门的宫女引着一位太监从殿外进来,走到里间几盏明灯前,把太后叫醒。
容珞才喝了口茶,没来得及咽就拿回朱笔,做认真抄写的模样。
里间只用帷帐隔断,太监的声音不大不小,容珞依稀听得清。
“皇帝陛下派了话过来,长公主风寒初愈,不宜通夜服侍太后,还请太后仁心。”
萧太后听言睁了眸,“皇帝?他怎么知道。”
太监道:“下午晚膳后,您就没放长公主回去。”
晚膳可是光崇帝和齐王随同太后一起用的。
萧太后挑了下眉梢,是没想到皇帝会派话过来,几年征伐,他倒是变得仁和了。
罢了,今日不过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萧太后:“那便让她回去,以免说哀家不够仁心。”
里间渐停了话,太监退出来,走到外殿抄写青词的桌案前,“长公主青词不用抄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容珞认得这个太监,是光崇帝身边的戚公公。
礼道:“多谢戚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