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与浣溪沙(第2页)
“什么?”两声惊呼同时在青稚雅耳边响起,青稚雅的一只耳朵开始发痛。
开了个包厢一线吃瓜的叶酌被旁边晏行歌捂住了嘴,后者放轻了声音,“涤尘剑主耳朵会受不了的。”
叶酌眨眨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他放手,然后就是拨号给水云忆,噼里啪啦开始爆发自己的惊讶情绪。
倒不是她与水云忆关系多好,只不过她知道若有谁最明白青稚雅,那一定是被对方视作亲姐的焚椎琴主。
房间内擦桌子的梅鬼华动作一顿,其他侍从们听到了这一惊天消息,也不由竖起了耳朵,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令他们看上去依旧在有条不紊地干活。
花雕显然也受惊不小,忙询问细节,青稚雅却是一番不想多谈的模样,只道:“刚刚见到叶氏巡查组,惊觉往日种种,皆不可追。也罢,坊主日后卖册子还是莫用青某人名头,不吉利。”
她摆着手,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花雕一晚上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大脑过载,一时倒也想不到什么劝说话语,只好道:“不若青道友先留小店休息一晚,我等之前借用道友名头也赚了些,道友在此花销我蝶恋花都包了。”
青稚雅刚欲拒绝,就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梅鬼华看了她一眼,蓦然想起两人原商议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突如其来的巡视组打断了,当即羞赧地偏头,“这哪好意思。”
花雕一见有希望,立马挽起她胳膊,“累了一身汗,正好泡个温汤睡觉。”
走了两步,不忘回头冲屋内喊,“一品红,过来。”
梅鬼华神态自若地放下抹布,在一众同僚羡慕的目光中笑吟吟走向两女。
“呃,这大可不必。”青稚雅推辞。
“放心,我们是穿浴衣的,不过一品红可以只穿个底裤。”花雕掩唇,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好似怕人跑了。
这时,梅鬼华抱住她另一边胳膊,嗔怨道:“姐姐,我常锻炼,身材很好的。近些天修行不顺畅,姐姐你是修炼天才,正好帮阿红指一下经脉,可是功法哪里运行错了。”说着拉起她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附赠甜笑一枚。
青稚雅小脸通红,脑袋像烧开的水壶,发出无声尖叫。
最后,青稚雅拒绝了混浴,花雕颇为遗憾地挥退了美人们,笑着道:“这是引的灵泉之水,可疏通筋脉,美容养颜,修复暗伤,不过如果伤势较重还是不宜泡了,虽然修复效果好,但会疼痛非常,剑主你换好浴衣了吗?”
身着一席轻薄麻衣的青稚雅赤足走出更衣间,虽是暖黄灯光,她的皮肤却有种冷素的白,一步一步走入池子,池面荡漾开圈圈波纹,青稚雅冲她微微颔首。
花雕听着水声潺潺,只当寻常,却未见蒸腾烟雾下,剑修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地轻颤。
莲花样的托盘漂浮在水面,精致的糕点、琉璃杯盛放的果汁摆于其内,极尽享受。
“剑主好像不大自在,是没与人一同泡过汤池吗?”花雕端着琉璃杯,吸了一口清凉的果汁,隔着浓郁水气,好笑地看向快把自己整个埋进汤池里的青稚雅。
实际是怕她发觉异样,想借水面遮掩的青稚雅:“嗯。”
大抵是泡汤泉真的是件很放松的事,花雕聊天的话题都很轻松,“剑主平日里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练剑、修行、下山做任务。”青稚雅语调缓慢,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看话本、雕刻。”
花雕微微惊讶,倒不是堂堂涤尘剑主有这样接地气的爱好,而是——
“剑主竟也有心喜之事,这些年常闻剑主除魔卫道、救百姓与水火,还以为是那清心寡欲的苦修。”
她抿唇,“有闲情雅趣也好,感觉剑主更真实了些,不似传闻那般缥缈。”
青稚雅垂下了眼,道:“算不得雅趣,幼时家贫,多门手艺,补贴家用。”
花雕拨弄了下水面,丹寇涂抹的指甲将托盘推到青稚雅面前,“今时不同往日,敬剑主一杯。”
青稚雅伸指稳住木盘,举起琉璃盏,隔着氤氲水雾,遥遥回敬,“敬坊主。”
两人浅聊了几句,竹墙外忽然喧哗,花雕顿了一下,青稚雅看不清她表情,但也能猜到她此时的心情,毕竟今晚事情太多了。
“坊主!坊主不好了,樱大家倒在台上了。”从声音就能感觉到报信人的慌张。
“哗啦”一声,花雕身影晃动,青稚雅转过头时,她的声音已到了墙外,“招待不周,失陪片刻。”
半晌,青稚雅撩开衣袖,苍白的皮肤上只留下浅浅数道疤,她笑了一下,汤泉药效确实不虚,就是,太痛了。
执法堂真是下了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