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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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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锦只于中衣外潦草套了外衫,此刻立于廊下,正愣怔看着满是怒容的父亲。

谢澜之父乃是老国公的老来子——他出生时,另一房已然孙子都两岁了。

而至于谢澜,他的同辈大都比他大个二三十岁,同龄人则大都小他一辈。

因此。

如是想着,贺文锦近乎要将裙摆攥破。

若要按辈分算下来,婚后她反倒要称呼贺文茵一声叔母!

“父亲!”她再度哀声唤道,

“您当真不能再求国公吗?”

睨着眼前自己娇惯大的女儿,平阳候半晌方才压下满腔怒火,只勉强拂了拂她的脑袋:

“莫要胡闹。”

知晓父亲这便是拒绝之意,贺文锦紧咬下唇不再言语。

那是谁,那是谢澜,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几乎是圣上的亲儿子!

虽说传闻他脾气古怪了些,但那又有和何干系?

她想嫁他,难不成是盼着同他夫妻和美的么?

纵使幼时她也曾期盼过能嫁一如意郎君白首不相离,但自母亲那事后,贺文锦便觉着,与其去赌所托是否非人,不若尽己所能高嫁,方才是女子立身正道。

何况……她怎能甘于屈居贺文茵,屈居余氏女儿之下!

思及面容已然模糊的母亲,又想到贺文茵如今风光,不经意间便有一滴泪从贺文锦眼角淌出,啪地打湿了裙摆。

细细算下来,幼时,她好似并不讨厌这个总是生病的庶妹,反倒对她多有照拂。

毕竟娘……在的时候,总教导她要善待弟妹。

而幼时贺文茵也委实生得玉雪可爱,雪团子一般眨着乌溜溜的眼唤她姐姐时,她总是忍不住捏两把她那没什么肉的脸蛋。

——可是娘那般地对父亲纳进屋的妾室好,那般地对庶出子女好,她们母女又是如何对待母亲的?

她作为母亲的女儿,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余氏的女儿去安安稳稳地做她的国公夫人?

“……父亲!”

她竭力强忍将要满溢的眼泪,甩掉平阳候摸她脑袋的手,随后咬咬牙,竟是一撩裙摆,砰地便直直跪在了地上。

带着哭腔,她对面色复杂的平阳候厉声质问:

“我是哪里比不及贺文茵?是我的诗书礼仪差,还是我的琴棋修养不比她好,才叫父亲为难?”

“你自是样样都比她好。”平阳候见状长叹一声,疲惫地揉揉眉心,

“但齐国公就是要她,叫为父如何能为你换来?”

如若可以,他何尝不想将贺文锦嫁进齐国公府?

但齐国公便就是只要贺文茵!

虽说看贺文茵万分不痛快,可齐国公发话,哪怕是要了老太太去他也绝无半分微词,反倒会对自己的亲娘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千万伺候好国公。

再度看向贺文锦,平阳候只觉既怒又疲。

她一个女子,如何晓得,哪怕是齐国公从指缝漏下一滴油水,都足以叫他连升两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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