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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卢箫本想回主动去大部队会汇合,却在临行的那个傍晚看到——
世州军队冲进了舞鹤市。
灰暗的天空下,火光交天。
久经沙场的卢箫仅凭军队脚步与口号频率便判断出了,这是厄尔森少校领导下的冲锋步兵团。
明明是熟悉的军队,熟悉的军号,但在耳朵里却那么陌生。
舞鹤郊区的旧欧人民看到大批暗红色军服重新市区时,尖锐的惊叫声不绝于耳。留守于村庄里的老人和妇女们拿着扬声器,往市区世州军队前进的方向扔石子和垃圾,满地疮痍。
“世州佬滚出大和岛!”
“滚出去,滚出去!”
“狗娘养的霸权主义!”
卢箫站在窗边,望着村镇街道上愤怒到癫狂的人们,愧疚和麻木轮流站在思绪的顶端。
而司愚则若无其事地坐在她们小平房前的砖地上,对着发疯的人们画写生。她从来也不是历史的参与者,只是历史的见证者。
法蒂玛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将双手搭到上尉僵硬的小臂上。
“别难过,他们骂的实际上并不是你。”
“我是参与者,骂我也是应该的。”
世州分出了一支队伍,向郊区的小村庄进发。
说来也很讽刺,在人们听到敌军的脚步越来越近后,他们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甚至变成了恐惧的沉默。
“你也无可奈何。”法蒂玛的心情和身边的长官一同沉重。“你要去找他们了吗?”
听着越来越近的军靴声,卢箫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天越来越黑,熊熊燃烧的火把越来越近。暗红色军服在黑暗的笼罩下,像恶魔成批涌出了地狱。
曾大声呐喊的旧欧民众彻底闭了嘴,明明也没人捂他们的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因为她不再具有时间的意识,卢箫看到了世州士兵的轮廓出现在了村庄的一头。
“长官,珍重。”法蒂玛的语气温柔而留恋,却又在将人推向冥河的彼岸。
卢箫背上早就千疮百孔的背包。她的短袖旧得发黄,腋下的部分磨得很薄,马上就要破了。
“你们也是。”
“晚上太凉了,您穿件我的外套吧。”
“不用了,谢谢你。”卢箫笑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姑娘今年才刚刚20岁,怎么一副老母亲的模样。
法蒂玛却不容分说,拿了一件薄薄的毛呢坎肩塞到卢箫手里:“披上吧。”
卢箫不再好意思拒绝。
“谢谢。”虽然她比法蒂玛高不少,但身材瘦削,穿进去刚好。
走出那栋待了近两周的小房子时,酸楚的留恋泛上眼眶,却只持续了一瞬。她知道此生不再会回到这里,但经过大大小小那么多次的离别,早已习惯。
在海啸的死亡线边徘徊时仍有春意,现已完全步入夏天。这是军靴中微弱的蝉鸣和知了的声音提醒她的。
司愚头也没抬,依旧自我封闭般坐在门前,薄薄的唇间仅吐出了四个字。她的冷静与其他慌张的旧欧村民格格不入。
“愿你活着。”这是战争期间最好的祝福。
“谢谢。”
世州士兵们踏着训练有素的军步,越靠越近。
卢箫踏着和他们一样的步伐,直接停到他们的前方。
“紧急!立正!”打头的军官大吼命令,厄尔森少校的步兵团立刻停下脚步。
卢箫冲他们敬了一礼,吼道:“伟大的时振州总元帅!”
“伟大的时振州总元帅!”列队中的所有士兵立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