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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外每隔五步安排一位婢女,十步安排一护卫。
如此安排,盈时才终于敢闭上眼睛睡觉。
盈时并不知晓,她这一番迅速操作彻底将接下来许多未发生的事件扼杀在摇篮之里。
任凭多少回魏博之人暗中潜入平阳,企图趁乱挟走梁昀妻儿,却硬生生连半点水花都掀不起来。
连那位节度使夫人的面都见不到。
……
一连数日,传回魏博的书信全无消息,粮草更是迟迟未至。衡州城内更早无粮草供应,衡州刺史眼见于此,开始同徐山屡起争执,全然有撕毁条约的架势。
如此,数日仍迟迟不见魏州粮草前来接应。
不过也不算全然没有好消息,徐山得到传信,他麾下二营三营竟一路南下入河东,不过两三日间就轻而易举拿下了安邑城。
“主帅!好消息!大军已经攻下了安邑!”
如此喜讯非但不使他的主帅欣喜若狂,反倒令徐山眼皮重重一跳。
报信之人不明白,仍是继续道:“按照您先前的吩咐自崇山而下,进攻安邑城,原先以为怎么着也要小半月功夫,谁知安邑城压根没多少兵力!两位将军率下铁骑早叫河东兵闻风丧胆,弃城而逃!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了进去!”
徐山愈听,面容愈发难看:“攻下了安邑?安邑城地势咽喉紧要,向来易守难攻,他们只两三日就打了进去?怎么可能!”
前朝便曾出动数十万兵马前来攻占安邑,彼时安邑城中不足一万守卫,却愣是让那十万大军围城两月,才无功而返。
如此险要之地,却这般轻易落入之手,其中焉能没有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本将原先如何命他们的?如今二营三营在何处?莫非尽数进去了不成?废物!一群废物!快传书令他们速速退出来!崇山下务必要留守!”
报信之人不明白明明是喜事,为何主将面容仍是如此难看。
可徐山率兵围困平州,距安邑城百里远,如何能一夕之间赶去支援?
他的急信一路往南赶去已是来不及。
……
安邑城中,诸多牙兵这些时日在城中肆无忌惮烧抢,心中虽觉此次战争顺利得过于蹊跷,可一个个早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众人只顾着欢庆如此轻易攻下的城池,先修整两日,便继续进攻——哪曾想已踏入了一场精心谋划的奸计之中。
所有兵马沉浸在占领城池的喜悦之中,打算修整几日继续往内攻,却不知危险早已悄然降临。
伸手不见五指的昏夜,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划破了夜空寂静。
河东腹内数不清的兵马如潮水般纷纷涌入安邑。
而水路战船也早已纷纷靠近岸边,水兵们早已囤积在山野之中,与陆军一经汇合,刹那间,山顶四周战鼓擂动,喊杀声震耳欲聋。纷纷从两侧翼向山下杀去。
那夜,城中喊杀声震天,河东兵马如潮水般四面八方涌出,神出鬼没一般朝魏博牙兵发起攻击。
一银甲将领骑着高头大马,率先发难。
魏博牙兵慌乱之中匆忙应战,眼瞧局势不对,己方劣势,当即便欲下令撤退——
可进来容易,退出去却是难如登天,连门都难寻。
几乎刹那间,魏博牙兵已被团团围住,四面受敌,几乎如同瓮中之鳖,无处可去。
“今夜安邑城中,便是尔等葬身之地!”
梁秉话音一落,他身后乌泱泱数以万计士兵一个个跟着笑喝:“今日是尔等死期!”
“今日是尔等死期!”
“河东将士听令,凡魏博军,尽数斩杀!”
“尽数斩杀!尽数斩杀!”
不待底下牙兵反应过来之际,铁箭撕裂空气,带着蓬勃力量直扑而下。
“快退!前锋军莫慌!摆阵从山脚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