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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龟壳,也只能拦住属于地球的生物罢了。
一只透明小水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在龟壳内,探头向外望去,它不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危险,当看到挣扎爬动的沧龙时,他吓得连忙缩进壳中,不敢出来。
桑德罗再次受重伤退化成幼年水母形态,也忘记了沧龙是谁。
陈顺安见到湛平川和兰斯,犹如见到希望,忙探出龟爪,勾住湛平川的裤腿,老泪纵横:“救救救国王。”
湛平川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陈顺安的钩爪已经全部折断了,他一勾自己的裤腿,鲜血就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湛平川努力压抑胸腔无法宣泄的悲愤,勉强笑笑:“当然,就是为救你们来的,放心吧,有我宝贝儿在呢。”
陈顺安似乎松了一口气,渐渐恢复了人形,他断裂的手掌中还护着不知所措的小水母。
他自己伤得也不轻,除了两只重伤的双手,他还失去了一条腿,此刻只剩下空荡荡的裤子。
湛平川赶紧拿出一颗大力丸,递到陈顺安嘴边:“有点难吃,但好用,您坚持住。”
陈顺安僵硬地抬起胳膊肘,慢慢的将大力丸推开:“给给沧龙,快救它。”
“你先吃,我还有呢。”湛平川不由分说将大力丸塞进了陈顺安的口中。
“不用试了,你的药丸救不了它,就连楚浮也救不了它。”NO。749冷言警告,他已经知道这个空间系觉醒者是兰斯的Alpha,但碍于兰斯那张过于像迦妮塔的脸,他现在看湛平川十分不爽。
这个早该死去的孽种,居然用迦妮塔的脸和别的Alpha搞在一起,他很想立刻把他们碾成齑粉。
但NO。749并没有失态,因为他还有很多陷阱等着他们跳。
他知道哪怕是陷阱,他们也不得不跳,这就是孽种从迦妮塔那里继承来的,对他人可笑的垂怜。
“我告诉你救它的方法,只要将神明的力量注入它体内,作为神明的造物,它自然可以恢复,只不过——”NO。749突然停住了话音,只是望着外神。
“只不过这样一来,我杀的那些信使就白杀了。”兰斯也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双眸恢复成琥珀色,与NO。749对视。
“你还算聪明。”得出这个结论,NO。749似乎很欣慰,在确保自己是这世上最运筹帷幄的人后,他自然希望自己的血脉不是个酒囊饭袋。
神祇系觉醒者中就是有太多酒囊饭袋了,所以才会被欺凌上百年。
“所以你救还是不救,不救你还有打败我的可能,救了你就彻底失去优势。”NO。749踢了一脚一旁的沧龙,微笑等着兰斯的选择。
“我可以打败你之后,再用神迹救它。”兰斯稍眯起眼睛,仔细观察NO。749的破绽,只要让他找到丁点可能,他一定立即要了NO。749的命。
但NO。749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直接否决了兰斯的计划:“你做不到,你见过神明之间的战争吗,我见过,你知道神祇系觉醒者的打斗要持续多久吗?整整三天。”
NO。749轻叹,仿佛在追忆往昔:“要不是当年杀死NO。692损耗太大,乌里尔根本来不及把你抱走。”
这就是为什么老疯子清点神祇系觉醒者人数时,找不到NO。692,因为他是被NO。749亲手杀死的,尸骸也被NO。749处理了,否则那家伙身上的伤口很容易看出来,不是出自蓝枢稽查队之手。
“它最多还能活两分钟,你也只有两分钟做选择,救它,你就随了你母亲,目光短浅,妇人之仁,不救它,你就遗传了我,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友情,亲情,爱情,全部都可以牺牲。”
“宝贝儿,你别听他造谣,无论你选什么都和他没关系,哪儿来的豌豆射手,脑子里就揣着那点儿遗传的事。”湛平川无情奚落。
NO。749瞬间黑脸,他忍得住不代表他不生气,他从来没见过嘴这么损的Alpha,可恨至极。
现在他可以确定,兰斯至少在择偶观这一项上基因突变了,没能遗传他和迦妮塔正常的审美。
兰斯顺着湛平川的话冷嘲:“你跟他说豌豆他听得懂吗?估计他连孟德尔是谁都不知道。”
NO。749闻言笑笑,根本不陷入自证陷阱,反而提醒道:“还有一分钟了。”
果然如他所说,倒在血泊里的沧龙已经一动不动,它那双金色瞳孔正在逐渐失去光彩,濒死的味道引来无数异兽垂涎。
“不不不国王该怎么办,它是唯一可以陪伴国王的人啊。”陈顺安痛恸悲鸣,不得不用已经半残的手掌盖住小水母的眼睛。
桑德罗虽然现在失忆了,可一年之后,他会记得发生的所有事。
他会想起爱人死在了自己面前,会想起爱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呼唤他的名字。
陈顺安不敢想象,到时他死了,沧龙死了,桑德罗该如何面对漫长又死寂的人生。
懵懂无知的小水母抬起一根完好的触手,卷着陈顺安断裂的指节,将自己提了上来。
他露出眼睛,偷偷观察周遭。
他看见了血迹斑斑的沧龙。
怎么会有人类长了一条长长的鱼尾巴,又大又凶,好可怕,像是能一口吞了他。
小水母慌忙卷起两根触手,用力遮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