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第1页)
方誉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神色未变,目光却深了几分,像是在细细掂量她这句话的分量。他缓缓开口,语调平稳而低沉:“五十两黄金,的确是个诱人的价格。”
姚芊漱眨了眨眼,笑意未减,语气却更显轻松:“那方公子若是缺银子,不妨现在就动手。”
方誉云轻嗤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可惜齐云寺的浑水,本公子不愿意趟。不过——”他微微一顿,忽然挑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空气陷入短暂焦灼,姚芊漱眼珠一转,目光落在方誉云腰间的佩物上,“这木雕刻着天御宗独有的徽记,再加上公子这般打扮风度,除了天御宗那位闻名遐迩的公子还能是谁?”
当然只有眼前人。
方誉云低声浅笑,“看来姑娘不仅生得独特,心思亦是敏锐。”
姚芊漱侧目打量着方誉云,心中疑惑:这灵瓦镇究竟有何特别,竟能惊动京城里的那位派人勘查此事?
浓雾在山野间弥漫,方誉云站在窗前,目光紧锁远处摇曳的红灯笼。那灯笼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幽灵般飘荡,伴随着阵阵阴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化魂水?”方誉云低声自语,眉头紧锁。他未曾想过,这偏僻的灵瓦镇竟会藏着如此阴毒之物。
两人心中一惊,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那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窗边。
队伍浩浩荡荡向前走着,灯笼后面跟着一群孩童。男女各站成一排,低垂着脑袋,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僵硬前行。
“化魂水乃邪术,能夺人心智,炼化魂魄。”方誉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这些孩童,恐怕已成了傀儡。”
姚芊漱心头一震,正欲再问,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退到屋内,屏息凝神。
浓雾中,两行红灯笼渐行渐远,孩童的队伍也随之消失在夜色中。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石桌上轻微的敲击声回荡。
一旁的姚芊漱微微侧脖低头,双耳静悄悄听着方誉云的低语,可目光却又情不自禁被那人腰间的黑玉吸引。
天御宗少主方誉云为何独身前来此地?是奉天御宗之命,还是随信中所约定的地址赴约?莫非,那封密信就是眼前之人所寄?
“不知姚姑娘在打着什么算盘?”那榻上的男子似乎发现了那落在自己身上试探的目光。
屋内漆黑,唯有几缕月光穿透在地上。
姚芊漱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看清那黑玉的模样。可还未凑近,姚芊漱的口鼻便被一张大掌死死捂住,还未问出的疑问便被死死捂在了肚子里。
“嘘,隔墙有耳。”月光打在窗户上,悄悄印出小半个人影,那人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缓缓吹着白色的粉末。
口中一凉,竟是那方誉云不知何时塞了一颗凉丝丝的药。
苦苦的,麻麻的,很安心。
就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这是什么药?”姚芊漱的嘴被方公子的大手紧紧捂住,小声道。
“强身健体、提神醒脑之,”那双捂在脸上的手忽的松了开来,低沉的气音在“肾、宝”二字上稍有停顿,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气音。
见门外已无声响,方公子嫌弃地轻拍双手,似有不满,稍作搓揉,复将手心贴于衣上轻蹭。
“看来方兄的肾不太好哇。”那女子嘴里念叨着,“不说就不说呗,真小气。”
姚芊漱起身,理了理自己那沾染尘土的衣袖,却听“扑”的一声,衣袖中摔出一块沉重的黑石头。
兴许是动作太快,兴许是那藏身于怀中玉佩未曾系扎实,那块同方公子腰间那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便正正好落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姑娘这块玉佩,是从何处得来的?”方誉云双手环抱着剑,侧身弯腰,目光随着那块玉而晃动。
好熟悉的玉料,似乎与自己腰间的黑玉,是一对儿?方誉云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那块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