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腕(第3页)
正在此时,折扇也挡了男人手的去路,道:“李兵呀李兵,你不长记性。又背着你阿爷出来逛花楼,你忘了前些日子你阿爷才因为你赌博的事儿被参了一本,眼下还不过一月,你不好好思过,又出来惹是生非。”
公子生得俊朗,面上一直挂着笑,周身四溢的是潇洒不羁的气息,那一身华贵的衣裳反倒成了拖累,倒不如一身行走江湖的布衣来得逍遥洒脱。
反观钳着她手腕这位公子,如今是一派桀骜的模样,右边眉还微微挑着,似是在对她说“捉了你又如何”?
瞧着这小郎君原也应该是长得十分好看的,只是右半边脸长了一大块红斑,十分骇人。乔苑珠仰头瞧着他,除却红斑,这人眼熟得紧,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沈岳君?”李兵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看清些。
“正是本公子我!”沈岳君摇开扇子半遮面,笑道:“醒了就赶紧滚,看在小爷我今日心情好的份儿上,我先替你保密,不告诉你阿爷。”他将最后几个字说的一顿一挫,是有意要提醒他。
李兵心中有气,无奈这沈岳君的父亲是他老子的上官,今日的事也绝不能传出去,要是被他老子知道,他少不了要被打一顿,再被下放到乡下的庄子,那么他的婚事也要黄。惹不起躲得起,灰溜溜地欲走,临走还恨恨盯了乔苑珠一眼,仿佛要从她身上剜走什么。
李兵走时将两个他带过来的娇娘也一并带走,一开始沈岳君还不想放人,不料被李兵问了一嘴,说是否要帮他结账,沈岳君摸了摸今日带出来的银钱口袋,实在是捉襟见肘,遂由得他去了。
乔苑珠一把将身侧红斑郎君的手甩开,故意不与他对视,朝着沈岳君微一欠身,道:“多谢公子。”
沈岳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不是楼中的娇娘。”
“我接了帖子,来拜访友人,路过此处,不料遇见了歹人。”
乔苑珠搓着被攥红的腕,她余光扫过身旁的郎君,不见他有任何要道歉的迹象,心中有些气,加之酒又上头,不想多留,便接着道:“刚才实在是被吓得不轻,今日谢过公子,来日若有机会定当答谢,眼下便先行告辞,二位公子慢游。”
说罢她便转身向渡口去。
见她背影渐远,沈岳君道:“你管这小娘子做甚,今晚我可也是背着我爹偷摸出来的,时间宝贵着呢。”
对方没接他的话,沈岳君又道:“我寻思着这楼里的姑娘虽比不得她貌美,但论可人,这姑娘比不上,扇人耳光不说,光是那拔簪的狠戾可见一斑,可见寻常为人十分霸蛮,那李兵不见得能从她那儿讨到好处。”
红斑郎君白了他一眼,转身朝主楼去,双手交叠抱在脑后,悠悠地走,道:“路见不平,不行么?”
沈岳君八卦之心顿起,追上去一顿连环输出,道:“哪见过贵人您管闲事啊!”
“凭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直觉,这姑娘,你认识,还颇有渊源。”
“你救过她的命?”
“她救过你的命?”
“可我瞧着,您刚才捉她腕的力道可不轻,她临走时半句话没与你说,怕是心里记了你一笔。”
见前头的人仍旧是一脸淡然,毫无反应,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撑开折扇神秘兮兮地道:“你竟是毫不在意!莫非,你暗恋人家,还没与人家说明,现下是在害臊?”
红斑郎君停了下来,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你深夜逃家逛花楼,要是被你爹知晓了……”
沈岳君惊在原地,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我深夜出来是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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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仙居一叙之后,日子太平了好几日,乔苑珠宅在逐影斋哪儿也没去,上午睡到日上三竿,下午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喝茶,好不惬意。
凭她十七年的体悟,还是活在当下最重要,诸多烦恼能抛之则抛之,最好再别捡起来。
可是人不找事,事来找人,又是一连串叩门声。
乔苑珠打了个激灵,阿青见状去开了门,进门来的是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