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第2页)
凤栖摸了摸他的鬓角,在他唇角啄了一下:“你听那些做什么?我又不是温凌的虞姬,只不过吊吊他心里的孤寂和落魄罢了。你要听啊,得来一曲雄浑激昂的《满江红》。”
“不是外面那首的气韵,是这首这样的:‘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庾台月。’②”他好像撒娇似的,腻着她说。
这山寨子里的“楚楼庾台”,别有一番风味。
送酒和馒头的人只敢把托盘放在门口,连里面的声音都不敢多听,就蹑手蹑脚走了,怕打扰了不妥当。
第317章
处理完善后的事宜,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满目疮痍的国土亟需修复,农耕虽然受到影响,不过及时补种,一切尚可补救。
高云桐与凤栖终于可以回到汴梁,皇帝凤杞用最高规格的郊迎礼,迎接归来的英雄。
凤栖只顾缩在大车里,慵慵懒懒说:“我才不想在外面晒半天太阳呢。你就替我一道,拜见陛下,喝慰劳的卮酒,受万众的瞩目好了。”
“难道我是个喜欢受万众瞩目的人?”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凤栖笑道:“哎呀,我知道这是苦差事,叫你辛苦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你还舍得让我辛苦?”
他的手便也爱惜地摸过来,抚弄了抚弄,觉得圆溜溜的肚皮甚是好玩,又把脸贴上去听了听动静,笑道:“这次我可是真的听到他在里面踢腿了!”
当然,对她的话也言听计从:“郊劳那一套礼仪,确实繁琐劳累不堪,你不参加也是对的。只是我觉得这几年两国的纷争战乱终于得以平息,我们亭卿功不可没,却不能让你站在巍巍之处享受万丈荣光,真的太可惜了。”
“别了。”凤栖笑道,“享受万丈荣光的时候,也是供人品头论足的时候,我虽不以自己是女子为耻,却一定不少假道学认为:我这样的女子不能从一而终,不能恪守妇道,不能乖乖在家缝衣做饭、反而在沙场上搅闹……想必是以我为耻的吧。”
她似乎笑得有些苦涩:“时也,命也。”
“随他们怎么看……”
高云桐洒脱地一揽她的肩膀:“高将军还是个贼囚出身呢,要看不起就一起看不起我们俩好了。”
凤栖在他怀里,正好看见他耳后那团青印。他现在比以往晒黑多了,头发也梳得零碎,那团青印也不大明显了。
他们都不是俗世眼中完美的人,但那又如何?
那些战战兢兢维持着“完美”的道学卫士和贞女节妇,在这样一场泼天的灾难中又有几人能改天换日、保持完美?
凤栖只觉得每看高云桐一眼,心就柔上三分,她从不以为自己原来也可以这样地喜欢一个人,看到他就觉得安定、满足、愉悦、舒适。
于是抱紧了他的腰,果然迎接到了他真挚的吻。
外头有人小心地说:“高将军……那个……陛下已经在行辕候了好一会儿了。”
高云桐刚扬声说了“就来”,凤栖双腿就把他缠住,捧着他的脸,咬他的嘴唇,惩罚他“半途而废”。
高云桐无奈又应和了一会儿,不得已分开道:“虽然是你哥哥,但这样无礼可不好吧?哪有叫皇帝等臣子的道理?”
凤栖揽住他的脖子,弛然笑问:“那么你接下来准备问朝廷要个什么官?”
高云桐一愣,好一会儿才说:“何曾谈到这个?”
凤栖笑道:“挽大厦于将倾,也算是不世之功了吧?平章事或枢密使,横竖得选一个。再把身边兄弟们封赠一圈,你看好不好?”
高云桐先是皱着眉听,然后笑起来,拧拧她的腮帮子说:“偏生你心眼子多。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理了理她的裙子,偏身下了车。
倒也不是心眼子多。一头是丈夫,一头是哥哥,战乱时互有需求,合作无间,战乱结束就不好说了。她既不想高云桐吃亏,也不想哥哥猜忌,总要帮他们俩寻找个平衡之道。
外头顿时鼓乐齐奏,听起来阵势不小,规格很高。
凤栖捧着圆圆的肚子,叫车马寻了个阴凉的去处。
再接着,是随着皇帝的御驾回到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