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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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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揪着罗定春耳朵的少年十分得意,他使大了力气,扭得白净的耳朵通红,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他瞬间呆住,松了手。

钻心的痛意让罗定春身子发抖,他一下子蹲了下来,捂住耳朵,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却始终倔强地不肯吭声。

坏少年有些害怕,怕他去告状,便踢了踢他:“喂!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你们干什么呢!”年纪尚小的薛芝跑了过来,她头上戴着珠花绢带,个子小小,气势却不小,她站在罗定春身前,插着腰骂他们:“你们这群混崽子!大人不在就欺负人!欺负比你们弱的有什么用!你们有本事去欺负那些高高壮壮的!你们敢吗?你们不敢!胆小鬼胆小鬼!”

后来,有人逗她:“芝芝,你为什么替罗家哑巴出头?是不是喜欢他?以后长大了要嫁给他?”

薛芝惊讶道:“谁说我喜欢他?长大了我才不要嫁给他,要嫁,我就要嫁给英俊潇洒的世家公子,温润如玉,待人和善。”

门外,罗定春收了敲门的手,他垂眸看着手里的一盘糕点,转身离开。

再后来,罗定春咬着牙,忍着病痛,无论严寒酷暑,风吹雨打,习武打拳,一个没落下。等他入了仕,成为惊才绝艳、人人称赞的世家公子,准备去提亲时,薛芝猝然殒身,他多年的爱慕和渴盼,一夜之间,枯萎发臭,变成隔夜的茶,上边儿蚊蚁嗡嗡,蛛网遍布。

这些,薛芝都不知道。

“弯弯,弯弯。”罗定春唤她。

薛芝猛然回过神来:“啊?”

“时辰不早了。”罗定春故意问:“弯弯今晚是要守岁?”

薛芝白了他一眼,起身来走向床榻:“我可不兴这个。”

她回头看他:“你明日要同我一起训练?你身上的伤可还未痊愈。”

“做一些简单的训练即可。”他也起身走了过去:“不妨事。”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天蒙蒙亮,薛芝穿着窄袖衣裳,将坠风铃和符咒都带在身上,和罗定春一同出了府。

到了校场,薛芝负重跑了快十圈,又主动让罗定春训练她的下盘,扎起了马步。

明明是寒冬,薛芝却因为训练,额上遍布大颗大颗的汗珠,脸颊发红,看得一旁的丹书和小蛮心里都替她捏了把汗。

若换了旁人,怕是不一定能坚持得下来。

薛芝之所以是薛芝,可贵之处便在这儿。

天光大亮时,薛芝沐浴梳妆一番,同罗定春吃过早饭后,二人便又出了门。

马车里,罗定春偶尔看向薛芝,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作甚?”薛芝被他看得起了心火。

罗定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弯弯,你可要想好,前路艰难险阻,你若执意投身,恐怕不会善终。”

这话有些刺耳。

薛芝冷眼睨他:“堂堂首辅,做事竟畏首畏尾,倒是我平日里高看了你。”

她并未压低声音,故而外边儿的侍从也听见了。

罗定春脸色微僵:“我并非此意,只是不想你涉险。”

“劳您费心了。”薛芝扭过头去,不欲看他:“不过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若是不愿,现在就趁早下车去,免得你我起了龃龉,耽误今后做夫妻。”

“你这话未免太过伤人。”罗定春拧眉,不悦道:“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反过头来说我的不是。”

薛芝懒得搭理他,她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眼下正巳时,平日里街上定有不少人,今个儿是年初一,家家户户都热闹着,哪里有人会出来,故而街上没几个人,略显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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