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3（第2页）

手里蓦地被塞进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柳拾月低头，看着躺在手心的金钗，愣了一瞬。

青儿抿唇，脸颊微红：“这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感谢姐姐方才的救命之恩……我知道这东西不足为道，等我……”

她正说着，柳拾月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什么响动。

心中一紧，她拉着青儿钻回干草堆里，捂住她的嘴：“嘘——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不见了……”

青儿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动都不敢动。

两人就这么缩在黑漆漆的草堆里，等听到雅间里骂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柳拾月压着嗓门：“此地不宜久留，得快点走……你有没有什么落脚之处？”

“没有……”青儿苦着脸，“而且我刚才从缝隙间看到外面，都是玉春楼的小厮……”

“……”柳拾月叹气，“这玉春楼的势力还真是大啊。”

“对不起啊姐姐，都是我拖累你了……”

“别这么说！”柳拾月见不得漂亮姑娘难过，更何况这漂亮姑娘还给了自己一支金钗。

她安慰人的话张口就来：“没有你我也会陷入危险的，你看见刚才那位大人了吧，他得罪了很多人，走到哪里都有仇家……刚才门口偷听的那个，就是冲他去的！”

“可是……”

“先不说这些，”柳拾月拉住青儿的手，“姐姐问你个问题，金陵城这些年，有没有兴建道路，或是改道拆房之类的？”

青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那就好办了！”柳拾月眼睛一亮，“你姐姐以前住在哪里，她的房子要是还空着，我们可以先去避避！”

青儿：“可是大路上都是玉春楼的人……”

“所以走小路呀！这金陵城每条巷子有几只老鼠我都记得，保准他们抓不到我们！”

“……”

青儿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姑娘。

她顶着一头草，形容狼狈，却生机勃勃，像个会发光的小太阳。

·

柳拾月领着青儿，在城中阡陌交错的巷道中穿行，偶尔遇见玉春楼的人，也都能找到地方躲避。

两人七弯八拐，绕了小半个时辰，到了惜白和甄兼从前的住所，南柯巷。

传说有个貌美女子路过此地，在树下睡了一觉，时人便引了“南柯一梦”的典，将此处命名为南柯巷。

狭窄的巷弄蜿蜒曲折，两旁是低矮破旧的茅屋，墙体斑驳，屋顶覆盖着稀疏的茅草。

时而有孩童在巷弄间追逐嬉戏，多衣衫不整、瘦骨嶙峋。

柳拾月在青儿脸上糊了些泥，遮住她打眼的容貌。

“这跟姐姐信上说的，一点都不一样……”青儿呢喃，眼角已有泪光闪烁。

柳拾月叹息，拦下一位挑着扁担的青年：“大哥你好，麻烦问问，这里有没有一户姓甄的人家？”

“不清楚。”

青年口音浓重，操着土的不能再土的乡音：“以前有个姓甄的秀才住在这边，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就是他就是他！”青儿迫切地看着他，“你可知道他们——他和他娘子，现在何处？”

青年：“走了有大半个月了吧，不知道去哪了。”

二人向青年道过谢，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到一间小茅屋前。

这屋子看上去比周边的牢固些，只是门前长满了青苔，两旁还贴着去岁的春联，一条已脱落了一半，在风中苟延残喘，似垂暮老翁。

柳拾月走到近前，看着门环上结的蜘蛛网：“……这儿确实已经空置很久了。”

青儿：“……我想进去看看。”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