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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虫辟祸养蚕抽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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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为二位主子倒茶的侍女顿了顿,端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想必她就是宋无忌口中的“春袭”了。

那老者将茶盏一撂,语调生硬:“我当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实际一点也不经逗,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黄毛小儿。”

宋无忌手里的檀珠啪地一下,其中两颗用力相击。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大岐摄政王,边疆浴血三年,投掷人头乱敌军心,敢在太极殿前连斩三名大员,无法无天的大杀神,也会被人调侃上不了台面。

“先生,”宋无忌的语调居然有了明显的波动,却也只能坐着,憋着气发表不满,“慎言!”

老者得意地扬眉,捋了下胸前稀疏的几根白须:“人呐,越是欠缺什么,就越要装出那副架势,支棱着摆脸面,何苦来呢。”

宋无忌转移话头,找间隙回击:“一月不见,先生的禅机打得也不错。”

“哼!”老者拿起几上的天青色雕海棠茶盏,抿了一下,放回,顿了一会子,忽地唉叹了口气,“那药丸有伤天合,一直用着搞不好将来再也恢复不了,白白误你十年寿命。”

宋无忌送到唇边的茶盏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没有答话。

“秋冬里药膳万万不能断,戒焦戒躁,戒酒戒色。”老者举起一根半曲的手指,点了点他,“尤其是这个色,碰都不能碰,想都不要想啊。”

名唤春袭的侍婢忍不住掩唇轻笑出声,老者板着个脸,瞪她:“你笑什么,有你什么事儿,别想着勾引我学生,倒茶!”

春袭的媚眼与老者狎昵地一瞟,不笑了,又给他倒了一杯。

宋无忌神色一冷,肃声:“我不动他,您也不要动他。”

这话说得认真,不是玩笑的意思,其余两人都看着他。

窗边漏刻发出滴滴答答的计时声,那老者默了默,举目望着房梁某处,悲怆道:“殿下长大了呀,万事都有了自己的主意。想老朽与殿下相识二十年,比那小丫头一辈子活的还长,而今竟是为了她冷语相向。教老朽心寒刺骨。不如……不如……返我初服,踏芒而归!”

此言抑扬顿挫,饱含万千感慨,两只沧桑的老眼婆娑。说罢,他撂下茶盏,举起双手朝宋无忌拱了拱,再示意春袭扶起他,竟是要走的架势。

“祝先生!”

宋无忌的语气居然又是万分无奈。

“坐下!”

“哼,黄毛小子!”老者捡着台阶就下,推开春袭,赌气地甩了两下道袍袖子,“试试她而已。瞧,这不是试出来了吗?”

“那又能代表什么?”宋无忌。

“自然是试出了她的蠢脑子,大半夜跟着个人就走,晕头转向往主子的寝殿里冲,藏起来看床上的好戏,脸皮比城墙还厚,见着刺客也不唤人,她呀,巴不得你死呢。”

“是本王不顾她的意愿买了她,关起来,打过了,饿过了,她恨我,情有可原,不怪她。”

老者摇摇头,恨铁不成钢五个字写了满脸。

“那殿下下一步,计划如何炮制她?”默了几许多,老者揣着手说。

“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宋无忌啜了口茶,“且看看,她之后要如何兴风作浪吧。”

老者半笑不笑,长长叹了一口气。末了,在宽袍大袖里取出一张卷曲的小纸条,似是之前扎捆起来过,还带着女子身上的胭脂味道。老者说:“宫里那位查得的严,素乌门在宫里的暗探终于递出了消息,说十成十是冲你来的。”说着放在了案几上。

宋无忌拿起纸条,几根修长的指头一点点将他展开,动作优雅至极。

上头只一个字,小如蚊蚋,定睛细看,是一个“虫”。

“十日后小皇帝寿诞,千叶和万青不顶事,入宫之前,把那支箭带上吧。”老者站起来,边走边道,“免得老朽无人送终。”

春袭姑娘扶上了老者,从西暖阁正门缓缓走了出去。

*

桃七三人来到墨室,把蚕望放在自己的塌上。上个月离府前,被子都没叠,现在还是一模一样,桃七扫了眼邋里邋遢的室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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