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页)
这是什么意思?去见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谢玉折颤抖着手翻到背面,无力的断指却不小心松开了信纸。信纸被风吹到树梢上,他急匆匆跑过去,被风雪迷了眼睛,小腿不小心撞到石头上跌破了膝盖,血肉被地上横生的枝丫划破。
即使用了再大的力气也爬不起来,他惊恐地看着那张越飘越远的纸,嘶哑道:“爹……!”
而一阵恰好的风,把那张信纸吹回了他手中。
为君取名
谢玉折用力地抓住这张纸,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不在身边的父亲,但这张纸太薄,已经被他的手指戳破了。
他牙齿战栗,一手抹掉睫毛上的雪花,看向背面。
背面的文字被一道钢叉划去,好在并不影响阅读:“儿子,我要高高兴兴去见阿商咯,也不知道该嘱托你什么。原本想提提阿商,可你应该也对她没什么印象了。她的事情我写不完,用笔墨也写不了,但你必须记着,她对你比我这个不称职的爹好得多得多。
你要好好活着,我和阿商在一起会很幸福,不用你担心,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你呢,就好好跟着柳闲干,他想做啥你就跟着做啥,这是你欠他该还的。他一直身体不好,瘦不伶仃,你要帮他好好养养;要是有人敢砍他,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被砍到,再砍几刀回去,否则,你就等着我和阿商给你托梦吧。
还有,等他想起来我是谁,让他亲自来给我赔礼道歉!”
如此几笔叮嘱,未尽的风把谢镇南最后的一句话也卷走了。
谢家小公子身穿麒麟锦衣,眉间暗绣额带,一身的黑,掩住了半身的血。漏尽更阑,在寒风灌得他喘不上最后一口气时,谢玉折趴地上,看着水云身昏暗的天,心道这个人间于他是再无一念了。
然后一道白光刺眼,逼他不得不站了起来。
见谢玉折急急颤动的肩膀,柳闲把他扶了起来:“你爹叫什么名字?”
“谢镇南。”
“信上写什么了?”
“他说他要去找我娘了。”
“……哦。”
想到谢镇南也给他写了一封信,柳闲拆开,只见上写短短一行字:“经年久别,君已不识,我仍不悔,想必阿商亦然。”
看着这十八个陌生又熟悉的丑字,柳闲气极反笑,冷声道:“我堂堂一个无情剑修,怎么老是帮别人干带孩子的勾当。”
见过太多生死,他早已不会因为无关之人的逝去而波动,毕竟只有谢玉折的命和他有关。但此时受了脑袋里突然多出来的那段记忆的影响,他现在心里竟然有点不舒服。
但他不免还又有些隐秘的兴奋。原书里的剧情里,谢府的结局和帝王的密诏一字不差,如今却只有谢镇南一人死了。这是否意味着,未来他和谢玉折的对峙也会被改变?
在书法大师柳闲的眼里,这短短十八个字中,只有“阿商”两个字稍微能看得过去一点。他似乎曾见过无数次,五大三粗的谢镇南别扭地坐在书案边,一次又一次临摹着他花重金向国师求来的“沈素商”“阿商”的这五个示范的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