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噩梦与喜剧(第1页)
“呼……哧、呼……哧……”躺在床上的青年猛然睁开眼,大汗淋漓,急促呼吸,眼球凸出,仿佛做了一场很恐怖的梦。头顶的白炽灯晃得刺眼。除此之外。还有几张戴着白色口罩的脸,围绕在上空,直勾勾俯视着他。噩梦难道还没结束?青年闭上眼,然后再度睁开,一切如故,视觉感官色彩还那么的冰冷寂静。显然。这不是一场梦。或者说。他“梦”里的一切,也不是梦。一名白色口罩看了眼旁边的仪器,而后点了点头。随即,围绕在青年上空的脸陆续移开。青年张开嘴,想说话,可是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他的脸上被扣着氧气罩。不仅如此,他的手臂插着管子,连接的另一头,挂在支架上的药瓶正悄无声息的滴落着不知名的液体。这里是医院?很像身处病房之中的青年想抬手,可太虚弱,虽然从阎王爷的单位门口被抢救了回来,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创伤,还是极大程度的损害了他的健康。苏醒了过来,但思维还是不能正常运转。眼前的真实画面与仓库一个个人被枪杀的景象竞相呈现,最后定格于蔡剑惨死的那幕。这是他脑海里最后的记忆了。脚步声响起。没有人理会他。青年努力的仰起头,只看见面罩人全部走了出去。即使这么简单动作,他也只能坚持了一会,头颓然的重新落下后,发不出声音同时动弹不得的他只能努力去梳理自己的大脑。蔡剑死了。他的表舅也死了。可是那些同样被杀的人,又是谁?又是谁把他带来了这里?一个个疑问呼啸着挤压过来,抽打着他的神经,青年呼吸粗重,额头上汗水更加密集。“平心,静气,孩子,你现在就像一台随时会散架的机器,所以不要再让它继续工作了。”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走了进来,同样戴着口罩,但是和刚才睁开眼看到的那些人感觉不同。夏初晨盯着他,也只能盯着他。男人抬起手,手背上长着浓厚的毛发,他轻柔的将夏初晨脸上的氧气罩摘了下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只能躺在床上的夏初晨艰难的点头,张开嘴,缓慢而沙哑,“你……是……谁?”“询问别人的时候,应该首先做自我介绍,这是基本的礼貌。孩子,你是谁?”夏初晨肯定没有遭遇过类似的经历,迷茫、恍惚。他是谁?都不知道他是谁,这些人为什么要救他?“夏、初、晨。”夏初晨困难的吐出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他平平无奇,普罗大众里的一员,也没有重要的信息。对方想知道的肯定不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但可能是考虑到了他现在的状态,没有为难,掏出了一张照片。“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夏初晨视线逐渐上移,看着竖立起的照片上的年轻男人。“不认识。”“不认识吗?那他为什么要找你?”找我?夏初晨头脑更加混乱,仿佛无数漩涡在转动,他盯着那张照片,很努力的去想,可依然是无比陌生。“我没见过……他、是谁?”好吧。踢皮球游戏了属实是。“他是一个很卓越的人,不管认不认识,你都应该记住他。”说完,男人才把照片收了起来,没有心急火燎的继续追问。这是一位身心俱受摧残的重伤患者。应该保持耐心。“你的手指,时间上没能来得及续接。”闻言,夏初晨才猛然回忆起来。自己的手!他竭力往下看。“不过我们给你找了另外一只。”夏初晨目光随着床边的话音定格,瞳孔不由自主的震颤。他竟然看见。他被砍掉的小拇指竟然好端端依然在他的左手上,只是多了一圈的缝线。不对。不是好端端!不止是触目惊心的缝线。他的尾指,分明大了一寸,外人可能难以发现,但是自己的身体,他无比了解!这不是他的手指!夏初晨浑身发冷,仪式上的心跳波段开始陡峭。“不、我不要……”虽然见识了电影里都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刚成年的青年,顿时想去把那只恐怖的手指拔下来,可是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平静,调整呼吸,可能会不太适应,但总比没有要好。你这么年轻,失去一根手指多么可惜,它在你的身上能起到更大的价值。”手指,都能够替换的吗?!自己正遭遇的一切,完全突破了夏初晨活了十几年的认知。“这里是哪?”“这里是避难所。”“好了,你需要休息了,放空,什么都不需要去想,也不需要去害怕,你在这里绝对安全。”,!说完,男人重新给他戴上了氧气罩,也上夏初晨再也没办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转身往外走。忽然。他目光上移,看向天花板上赤白的灯光,而后小角度的偏头,望向支架上不断滴落的药水。是错觉吗?他怎么感觉。这个病房,在摇晃?————经过一番强有力沟通,江老板并没有选择再一次更换住址。由此可见,和平饭店的女老板靠自己的努力成功赢得了他的信任。因为当时只有二人单独在场,杜恩琴具体是怎样努力的,外人不得而知,但是接下来,裴云兮很快察觉到了来自身边一些变化。譬如。卫兵里的一些熟面孔不见了。新春的气象渐渐浓郁,万物开始复苏,世界焕发的生气仿佛也影响到了人的心情,江老板竟然开始流连起楼上的赌场,有时候一待就是白天。至于晚上……虽然新春已至,但气温并没有显着提升,可是和平饭店最好的客房里,确实温度高热。褶成一团的被子里,裴云兮鬓发散乱,被汗水打湿,不知道打哪来的力气,将身上的人掀翻,扯着被子遮住瓷器般的玉体,坐了起来。虽然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并且体温也高,可是突然被掀出被子,还是会感觉凉嗖嗖的。而且。光着身子,委实是有点不太雅观。江辰拉扯被子。“你有完没完。”裴云兮颊赛腊梅,拽着被子不让对方拉走,即使看不到锁骨以下,以上的风景已然是美不胜收,脸颊,肤色,乌丝所形成的浓烈色彩反差更是让鬓云欲度香腮雪有了真实的写照。“过河拆桥可不地道。”江辰不满,抓住被子边缘。裴云兮聪明没有去争论这个问题,或许知道争不赢,或者说在这方面注定不可能争赢。“你出去睡。”三八线都不行了。得分床了。真不怪人家裴女神。人家已经很宽宏了。问题完全在某人身上。动手动脚,人之常情,或者说生理本能,算了,可忍忍,可人性之贪婪总是会得寸进尺。——得寸进尺,也可以算了。起码最开始还知道体贴,注意控制时长,可后面是越来越过分。看看现在几点了。外面乌漆嘛黑,都下半夜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人与人的差距,的确是难以想象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已经是天下男同胞极致的理想。可江老板倒好。白天在赌场放松,晚上把东方的维纳斯女神关在被窝里折磨。甚至折磨到了让人家求饶的地步。用求饶这个词来形容,好像也不算失当吧?由奢入俭难。刚入住的时候,江老板主动提出睡沙发,可现在哪还能愿意。“为什么?”他理所当然的问。“我要睡觉。”裴云兮给出的理由同样理直气壮。“我也想睡。”闻言,裴云兮娥眉微竖。什么意思?难道还怪她了?还真别说。确实有她的一部分责任,不是全责,起码也是一个次责。毕竟江老板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相反,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坐怀不乱。要知道隔壁小岛上的顶级魅魔对付江老板都是靠药物才得以成功。“那我出去。”裴云兮作势要下床,即使明知道女人都是兵法高手,以退为进这种基本的兵法个个炉火纯青,但江辰还是毫不犹豫的伸手阻拦,抓住裴云兮的藕臂。“行,你睡。”他叹了口气,先是找到裤衩,穿好后下床,披上浴袍,没有立即出去,而是不知道从哪摸索出一根雪茄。他拿着雪茄与火机,走向窗边。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可关键是。“你抽烟?”裴云兮问,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不抽。杜恩琴给我的,尝尝。”江辰来到床边,把玩着雪茄,而后放在鼻尖嗅了一口。“你幼稚不幼稚,吸毒更有意思,你怎么不也尝尝。”“一根雪茄而已。”江辰不以为意。“不许抽。”裴云兮干脆道,不容分说道:“丢了。”“杜恩琴说是什么进口限量版,应该不便宜,丢了多可惜。”男人有心事的时候,都爱抽烟,这一点裴云兮清楚,同时她更清楚。吸烟有害健康。就非得靠吸烟排解吗?难道……还没有发泄吗?“我让你丢了。”她一字一句,再度重申。江辰转头。“我丢了你是不是就让我上床?”裴云兮抿住嘴,默不作声。江老板当然聪明,当机立断,立马推开窗户,将雪茄连火机一起扔了出去。“砰。”火机落地爆炸。很没有公德。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人。,!不过都下半夜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在饭店门口溜达。外面的冷空气渗透了进来,让房间里的温度降低了两分。江辰关上窗,重新走了回来。裴女神果然没再制止他上床。这一次江辰没有再动手动脚,坐在属于自己的半边床位,靠在床头,突然变成了哑巴,不知道在装深沉,还是真的在思考什么。“很麻烦?”裴云兮扭头问。“不麻烦。”江辰满不在意一笑,“你先睡,我休息会。”是需要休息。裴云兮都出了这么多香汗,更何况承担了几乎全部运动量的他了。“说来听听。”裴云兮没躺下,拉着被子,也靠在了床头。“我以前没发觉你好奇心这么重。”“我有一项神通。”“什么神通?”江辰讶异。“左耳进,右耳出。”裴云兮收拢发丝,“所以不必担心会泄密。”江辰愕然一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有喜剧天赋?这是你还没尝试过的赛道吧?可以考虑考虑。”裴云兮看着他,一言不发。“怎么了?”“你不是说过不让我拍戏了吗?”江辰哑然。真这么听话?裴云兮无视他的尴尬,收回目光,看向正对床的墙壁,然后从床头柜抓起遥控,打开了电视,调动频道,竟然真的找到了一部功夫喜剧。对方不愿意说,她也没有再问。左耳进右耳出的神通使不使,都是没有关系的。江辰也没有说话,看着电视上颇有年代感的电影。整个房间只有电视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电影正入佳境,耳边响起了细微的呼吸声,温热而匀称。江辰微微偏头。只见明明和他一起看电影的女人还是没有坚持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并且还靠在了他的肩头上。江辰不禁泛起弧度,看着对方。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张脸啊。抓着被子的手指也因为睡着,不自觉松开,被子失去拉力,有点滑落的迹象,幸好被没那么夸张但异常挺拔的雪山撑住。江辰眼神清明,没有抓住机会趁人之危,也或许是同样累了,只是慢慢提起被子,轻柔的帮她重新盖住肩膀。被造物的天神宠爱的女人依然处于睡梦中,脑袋又往这边靠了靠。再高冷,再倾国倾城,再不食人间烟火,有时候,也会需要一个肩膀。江辰忽然生出冲动,想摸摸她的脸,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转回头,任由对方靠着自己的肩膀,认真看着进行着的喜剧电影,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电视的光影不断变换,映照在他的脸上。:()我有十万亿舔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