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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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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陈氏轻轻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接着道:“如今这俩孩子,一个被朝廷重点看护,想见也见不着。一个被太后留在宫中,好些天没回府了。你久未归家,这一回来,竟是为了哄骗我走……”

苏恒默默听着,闷头把面条吃得一干二净,直到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他才缓缓开口道:“京都要变天了,他们这般处境,反而安全些。”

苏陈氏闻言一惊,忙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恒深深吸了口气,终道出难言之隐:“滇左之事,被人掌握了实证。”

苏陈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难以置信地道:“怎么…怎么可能?!”

苏恒抬起头与她对视,神色凝重,慢慢道出了林仲检与他沟通的计划。

苏陈氏听完,久久不能平静,好半响才憋出一句:“你疯了?北疆是什么样的兵力,你心里没数吗?如今齐明玄反了,满朝文武都手足无措,就算禁军殊死抵抗都未必……”

苏恒打断她道:“我无心权位,更不会当什么摄政王,我只是不想成为下一个林仲检。”

苏陈氏知其所想,可当年之事如阴云不散,笼罩在她心头多年,叫她闻儿女仕途、朝中局势,无一不心惊胆战,恐有报应。

“要不算了吧。”

苏陈氏哽咽道:“当年是那明远侯拿咱们儿子性命要挟,才叫你误入歧途,如今,切不可再行差踏错,留得终身悔恨。”

苏恒听得此言,坚定不移的信念,似乎被重重敲了一击,紧接着脑中闪过滇左血腥战场、闪过明远侯府抄家、闪过朝堂党争分势、闪过身于诏狱林仲检……

他原以为明远侯死了,他当年的做的错事就一同消失了,可林仲检捏着他的把柄,将他当作最后的筹码,叫他无法停下来,就这么算了。

“此刻鹬蚌相争,我为渔翁,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往后日子如何安生?”

苏陈氏见他如此,便知说什么也无用了,遂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苏恒见其愁容,宽慰道:“陛下若是没了,不管是齐明玄篡位,还是幼主登基,对禁军而言并无太大差别。如今朝中缺人,就算齐明玄上位后要整治宫防,也不能全都杀了换新。彼时,新朝新政,再无过去之事。”

苏陈氏将这段话消化片刻,仍有忧色道:“林相当真去了吗?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没留后手?”

苏陈氏将这段话消化片刻,仍有忧色道:“林相当真去了吗?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没留后手?”

苏恒叹气道:“我就是在顾虑这个,所以现在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若齐明玄兵临城下之时,还没有人拿着滇左的把柄出来,我就当林仲检黔驴技穷,拉我下水不过是垂死挣扎的手段。”

苏陈氏心中不安,脱口问:“若是出现了呢?”

苏恒听言,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决绝道:“杀了,永绝后患。”

奉元帝金口一开让苏恒回府,虽说是口谕批假,但没个文书,也没个时限,因而这休息时间可长可短,全凭自觉。

苏恒是官场老臣了,揣度圣心这一块并不比其他人差,他估摸着奉元帝因事烦躁,直到下次朝会前都不会处理公务了,所以才遣散周围人,图个清净。

但毕竟苏恒心怀不轨,现下林仲检不在了,大事成了他挑头,宫中禁军是此事关键,再交给信任的人,心中也是不安的,遂只休了一日,便回到了岗位。

袁钊身为他的心腹,事事不比他操心少,他先前听闻了梁安仁于京郊大营失踪,顿时坐不住了,直到听了武毅侯出宫回府的消息,才稍微有了底,只安分等着。

因而,苏恒刚到宫里,行头都还没换利索,袁钊就急巴巴地找过来,打听事情怎么样了。

苏恒本就料到他会来,所以也不意外,直接切入正题道:“陛下准我回府休息,我不方便直接出城,消息也是听人说的。”

袁钊赶忙追问:“如何?”

苏恒道:“说是梁安仁这段时间都在忙操练,没什么异常,失踪是在那日朝会,具体时间是午间放饭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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