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账难平(第2页)
萧晏舟一点不怵,冷淡开口:“我乃大邯长公主,今日我偏要进!三日前朝议,陛下金口玉言时,户部尚书可是跪于前列。”
老管家心下迟疑,这气势确实唬人。
她可没那么多耐心,眼下后瞥:“云三,硬闯!”
老管家喉头滚动,瞥见暗处闪过的侍从佩刀寒光,躬身时后颈已洇出冷汗:“容老奴通禀…”
“不必。”
走廊九曲回肠,“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充斥耳中,萧晏舟微笑着漫步从回廊前走来:“魏大人好雅兴,原来是躲着听曲儿呢。”
魏柏一个激灵,差点从摇椅上摔落,他迅速整理衣物,挺直腰板,掩下慌乱:“公主说的哪里话,老朽近日忙着筹集救灾所用的银粮呢。”
萧晏舟嗤笑:“倒是我错怪魏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两州的粮草。若能寻回,不管是我们,还是百姓、将士都能松口气,也算是我的职责所在。”
魏柏脸色瞬间阴沉,挥舞广袖长袍背至身后,冷哼:“你是在怀疑我?恭州就罢了,凉州那是兵家要地,若是失守,直捣虎穴,拿下上京轻而易举!为官多年,老朽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大人说笑,要说怀疑,也是简大人该做的。我只是想要户部粮食流转的账簿。”萧晏舟从容安抚。
魏柏面色稍缓,冷哼一声:“这还不简单。”
说着从腰间拿出篆刻魏字的令牌,递与萧晏舟,“拿着我的令牌,户部的近年来的账簿可随意查看。”
萧晏舟盯着令牌,手缓缓接过,磨砺着上面精致细腻的花纹,轻皱眉捎,异样感涌上心头。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可怖。
回过神,萧晏舟轻声道谢,也没有多余的话,转声欲走,魏柏也终于装不下去,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未吸尽,只见行至走廊尽头的萧晏舟主仆俩微笑着转头望向魏柏。阴影中,那笑如同鬼魅,诡异且渗人。
虽是大白天,却把魏柏吓得不轻,不断地吞咽口水,松垮皮肤下的喉结涌动着,试图缓解紧张。
只见萧晏舟冲魏柏邪魅一笑,用几人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轻语:“你的妻子去哪了?”
霎时,魏柏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尽是无尽的悲痛。
萧晏舟也觉得疑惑,却没有多说,匆匆离开魏府。
风雪如晦,无尽寒风割裂行人的皮肤,刺得人生疼。
平常热闹的坊市显得十分清冷,只余需在寒冬中讨生活老人的吆喝声。
马车上的两人静静地听着老人吆喝声,声音不大不小,却紧紧揪住萧晏舟的心。
“秋霜,让人买下老人的东西,记住定要多给些钱。”
这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冬寒真的很残忍,寒风吹来就能立见高下。
有钱者,煤炭、狐裘、披风,依然能在寒风中挺立傲骨。
贫寒者,拾柴、破布、伤痛,为了少冷些蜷缩寒风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哈气,妄想用这一点点暖气来温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