塱原的盛夏(第3页)
闻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微微眯起眼看过来,问:“半夜不睡觉,下来干什么?”
“……房间里的水喝完了,口渴。”她顿了顿,又佯装不经意地问,“哥,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啊?”
“跟你没关系。”闻墨淡淡揭过。
只是路过她时,又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慵懒地说了句:“早点睡,小公主。”
很快到了高一那年暑假,她也再次见到了梁怀暄。
岑心慈和梁怀暄的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岑姝小时候曾经见过梁怀暄,但去新西兰太久,那时候她已经完全没印象了。
塱原的盛夏蝉鸣声此起彼伏,庭院里护院的小黄狗蜷缩在香樟树荫下闭眼小憩,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下来,院子里的木桌上摆着一杯喝见底的冰镇杨梅汁。
那是岑姝来塱原度假的第三天。
她躺在藤编躺椅上,隐隐约约听见有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和一前一后朝她靠近的两道脚步声。
头顶上响起闻墨不耐烦的声音:“岑姝,犯困就去楼上睡。”
岑姝轻哼一声,打算装作没听见。
下一秒,脸上盖着的书本倏然被人一把抽走。刺眼的阳光落在脸上,岑姝被晃得眼睛根本睁不开,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抢,想夺回那本被抽走的书,没好气地喊道:“哥!把书还给我……”
话音未完,她的指尖忽然触碰到一只微凉的手,在燥热的夏天里像是一块冰镇的玉。
她以为是哥哥,还使坏用力捏了一下。
闻墨不耐地问她:“你又不看书,盖着遮阳?你的暑假作业呢?一点都没做?”
岑姝闭着眼,哼了一声:“不想做。”
话音刚落,闻墨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又响起:“你先睁开眼看看自己抓的是谁的手?”
岑姝终于察觉到不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她牵着的不是哥哥的手。
男人的指骨修长明晰,手背上透着隐隐的蓝色青筋,冷白的腕骨上戴着一只银色机械腕表。
她躺在藤编椅上没动,顺着男人的手背愣愣地抬头看去,在看清了他的模样后,微微怔住。
穿着黑衬衫的男人逆光站着,被她牵着手也没有不悦的意思。五官深邃立体,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下颌线清晰流畅。
尤其是他的眉眼,让她一下子愣了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丹凤眼可以生得这么标致。无论是眼皮的厚薄,还是双眼皮线条起伏的弧度都像是精雕细琢一般。
岑姝就这么呆呆地牵着他的手,一时忘了松开。
男人好像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垂眼看着她,眼底有很淡的笑意。
与哥哥闻墨相比,这个人倒是显得格外地耐心。
闻墨看她发呆,抬手就屈起指节毫不客气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干什么?痴线,牵着别人的手还不舍得放了?”
“……”岑姝一下就被弹清醒了,火速松开了手,从藤编椅上起身。
闻墨有192cm,眼前这男人竟和哥哥差不了多少。
一向外向的岑姝此刻难得有些局促,有些不自然地眨眨眼说:“对不起啦,我还以为是是闻墨呢……”
闻墨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开口:“什么闻墨,没大没小的,叫哥。”
“才不叫哥!你见过谁家哥哥打妹妹的?”
闻墨眯了眯眼,“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岑姝微微提高音调:“你刚才就弹我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