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一朵白莲花(第2页)
余姑娘来之前得家中父亲殷殷嘱托,让她务必和王家搞好关系。至于其中关系,无非是想攀上王家,给家中的兄长谋划些什么。
王清妍虽然是女儿家,但身在世家之中,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她是不如王家儿郎在外行走,但在父亲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因此才有一些聪明人把门路找到她这里。
这不,余姑娘就是其中之一。她不过事前略微点拨了一二,这人就甘做马前卒,即便面对的是郡主。
当然,余姑娘也不傻。元嘉郡主父亲是镇北侯爷,母亲是当今陛下的胞妹,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但她自有她的办法。
只见余姑娘仿若受惊一般,略显局促地坐在元嘉对面,似是不敢开口、但又不得不解释一二的模样,小心翼翼道:“郡主别生气,我…我不是说宋女官有什么不是。只是,我家中婢女便是柳州县人,青云寺是当今名寺,当时这事在柳州县传的沸沸扬扬。绝不是我扯谎诓骗大家。”
她又看了一眼元嘉郡主,生怕惹得她生气一样,赶紧解释道:“当时宋女官的姐姐,就是如今大理寺少卿蔡大人的夫人,在青云寺引来无数彩蝶环绕的异象,这才被传出她命格尊贵。”
“一家子亲姐妹,姐姐是天命之女,宋……宋女官却是克父克夫之命,想来也是可怜得很。”
陆晚虽然才11岁,憨真可爱,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这余斐儿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宋姐姐命格不好,还克父克夫,分明不怀好意。
这可是国公府的大宴,今日有多少夫人小姐前来祝寿。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岂不是影响宋姐姐以后择婿。宋姐姐本就已经年纪不小了,若耽搁下去……
陆晚越想越气,她人小、坐着又矮,干脆推开凳子站起来,与对面那余斐儿当面锣对面鼓道:“余姑娘,我虽没去过柳州县,可也知道那里与京城相隔千里。这些偏远之地的流言蜚语,不知真假、不辩善恶,谁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余姐姐也是大家闺秀,怎能这样肆意编排她人!”
余斐儿听陆晚说得这样直白,似是极为委屈。她看向四周,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她,甚至四周也有投来一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她吓得微微发抖,泫然欲泣:“郡主,我并非编排宋女官呐,我只是……只是同样身为女子,听到这话,觉得宋女官很可怜罢了。”
说着说着,余斐儿竟哭了起来,拿着帕子慌乱地擦拭眼泪,同情道:“听说她还孤身一人在青云寺住了六年,及笄之年方才回府,可能也是为了在香火浓郁之地才能净化命格之累吧。”
“郡主,难道你不觉得宋女官命运实在坎坷吗?听说她今日也来了,真想见见这位姑娘呢。若是我,定然没有她这样的勇气。还能做上女官,真是我们女子的典范。”说完便坐在座位上无声地哽咽,转眼间,那帕子就泪湿了一片。
在坐之人被余斐儿这一番声情并茂地剖白直说地心有不忍。这位宋女官竟然命格如此不顺。这么算起来,她年幼之时便去了青云寺罢,这么多年无父母兄姐在身边,每日青灯古佛为伴,还真是可怜呐。
这位余姑娘也是心善之人,无非是身为女子,更能体谅彼此的难处吧。
陆晚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她知道,即便是真的,也不该这样当众说出来。她见余斐儿三言两语就引得众人相信了她的话,坐实了宋姐姐克父克夫的谣言,甚至开始对宋姐姐好奇起来,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可陆晚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站在那里干生气!
若是宋玉姝在,一定要赞一声,余斐儿段位真是高,好一朵俏生生、白嫩嫩的小莲花。
秦双双也看出来了。
其实在座的都不是单纯的主儿。余斐儿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宋女官,她们各有判断。但她们只是不在乎而已。
宋女官,又不是宋府嫡女,和自家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她这番过往自然是坎坷曲折,身为女子,大家表达一下叹息和不忍,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反应。
至于今日这话会不会传出去,传到哪里,会不会影响她嫁人,这和她们可无关。
当然,克父克夫可不是小事。若是自家有什么亲戚旁支恰好相看到她,那她们免不了要委婉地提醒一下。
这才是余斐儿,也就是王清妍的目的。
自从听到南风带回来的消息,王清妍心里终于平复了不少。她笃定,若是知道那个女官是这样的身世命格,镇北侯府是绝不会让世子纳娶的。但这件事怎么让侯府知道、让永平公主知道,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她身为王家长房嫡女,不该知道这些事,更不该亲自去做这些事情。
只是没想到,元嘉郡主竟然这么维护她。
镇北侯府不像她们王家。侯府里人口简单,总共也就陆世子和郡主两兄妹。世子疼爱妹妹,对郡主无有不应。这宋女官倒是好心机,哄得郡主这么喜欢她,当着这么多人面也要替她说话。
王清妍本该咽下的那口气又忽地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