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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她说这些话,是因为心有愧疚,怕刚才不让他进她祖父母家的事情使他不舒服,所以才这样用花言巧语来安抚他、哄骗他、驯服他。甜言蜜语固然可以缓和冲突,让人产生愉悦感,但他还是更想听真心话。
“不是在哄你。我是认真的。你应该能明白,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很不同寻常。”慕洛凌看着他衣领上缜密的针织针法,双手抚住,慢慢地摩挲,“安全感这种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了,所以我也误以为我根本不需要。”
她在思考,在措辞,斟酌着说:“但和你在一起,你好像很需要我给你安全感。那我想,是不是我也可以尝试得到安全感,从你这里。”
慕洛凌并不愿意把所有的责任,都归为她原生家庭的不完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清晰地摆在她面前,不容许她不承认。
她的家庭多年支离破碎,从头到尾充斥着正常人难以想象的戏剧化情节。
她活在这个限定的、怪异的环境里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都脱敏了。
骆晚洲将慕洛凌拥入怀中。
他很高兴能听到她的这些话。
她这么说,他就能理解,为什么她和他在很多事情的感受上是不一样的。
骆晚洲希望被慕洛凌认可,能够进入她的生活。但她却没有意识要主动接纳他。在她的思维里,恋爱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她把它限制在很小的空间里,只用给予小小的养分,以为它就能凭此生长得好。
她把恋爱想得太简陋。
“不用对我如此封闭你自己。我们都给对方更多的机会,我们会把这份感情经营得很好。”骆晚洲对她说。他信誓旦旦。
*
慕洛凌收留了骆晚洲一晚,她把底楼的客房留给他用。
“其实就算我现在把你扫地出门,你也有地方去,对不对?”
临睡前,她手腕向前,撑靠在二楼楼梯尽头的栏杆上,明艳的眼眸里盈着笑意,居高临下,宛如女王,隔着距离,与站在底楼客厅里的骆晚洲说话。她穿着孔雀蓝色丝绸睡裙,长发柔顺地搭在肩前颈后,瓷白的手臂莹润得像是雕刻出来的玉摆件。
骆晚洲斯文,他没有备用衣物,浴袍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浴袍的带子束紧。他拿了一条毛巾正在擦头发。刚才他使用了底楼的浴室洗澡,头发现在还没干。
“我楼上有吹风机,借你用?”慕洛凌故意对他挑眉。
骆晚洲抬头看她,眼神灼热滚烫:“我怕你不敢让我上楼。”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仍然针锋相对。
“噢,是么?”
危险而蛊惑的口吻,像是捕食者面对着猎物。
对风险一无所知的猎物,最可爱了。
他的语气可以更低哑一点儿,那么慕洛凌一定招架不住。
她最终也没有放他上楼,而是又扔了两块全新的毛巾下来,她丢得很准,全部都扔到了他身上。
“你慢慢擦,我先睡了。”
骆晚洲挂着笑,眯起眼睛,看她消失在二层的背影。
男色当前,某位慕小姐显然是落荒而逃。
*
第二天,慕洛凌起床下楼,准备空腹做HIIT运动,而贤惠持家的骆老师已经在她家厨房里如鱼得水。
她为了要喝温水而往厨房走,结果看到了正在做早餐的骆晚洲。
在日本的时候,他说过,他平时是会做早餐的,也说要找机会做给她吃。
没想到,机会来得还挺快。
家庭煮夫骆晚洲转身,看见慕洛凌靠坐在餐桌边上,梭织运动衣,紧身运动裤,整个人的身材为了上镜而保持在偏瘦的水准,但运动服下面,全身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她应该是自律的类型。
“早餐五分钟后就好。”他跟她预告。
慕洛凌歪了歪脑袋,故意显得乖巧,但嘴上说的却是:“不行哦,我要运动二十分钟。”
骆晚洲拿着锅铲,摊手:“那我就只好等你二十分钟喽。”
他从厨房里拿了水壶,往她的杯中倒温水。
慕洛凌一边往客厅走,将吸汗头巾戴在脖子上,一边回头问他:“你昨天晚上连一件像样的睡衣都没有。怎么一晚过去,你现在富裕得很,连居家服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