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1页)
云州的消息传回桉良,凭安堂的人挨个问了镖局,都没有喻临这号人,芍药也没消息,加之又听说云州出了大乱子,阿姌放心不下,执意要亲自去趟云州,温鑅拗不过她,只得带齐了药,陪她一起上路。
阿姌骑在马上,目光一次次不自觉地飘向走在前面的温鑅。
她近日里总觉得奇怪,自从大病一场后,她对温鑅总有股难以克制的情愫,连那些不经意的触碰都让她心悸。
他今日穿的靛青色的长衫明明是旧衣,她却突然觉得格外衬得他眉眼如画。
过桥时遇上大风,二人牵着马前行,温鑅怕她站不稳,从身后扶着她的腰。
他的手掌宽厚,几乎能将她的腰环住,隔着衣衫传来的体温更是让她心猿意马,连身形都稳不住,听见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小心”,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激得她耳根都红了。
每每察觉到她的目光,温鑅突然转过头,正对上她的视线,“怎么了?”
她却慌忙移开目光,暗自懊恼,“没、没什么。”
她这些异样落在温鑅眼里,本是情义缱绻之证,他却不敢多想,只归结于是她那半身他的血,引的她无端对自己亲近。
路上响起一声闷雷,乌云迅速压了下来。温鑅看了看天色,当即做出决定:“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去找客栈避雨。”
等他们找到客栈时,已经淋得半湿。店小二为难地搓着手:“实在对不住,现在只剩一间上房了。”
温鑅回头看向阿姌,见她湿发贴在脸颊上,嘴唇微微发白,心疼之余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要了房间。
屋内,温鑅用屏风将房间分成内外两间,又吩咐店小二打来两桶热水。
可那小二却呛道,“这的水矜贵,给人喝都匮乏,你们两个大男人,作甚穷讲究,一起洗得了。”
二人被这“一起洗”三字羞得涨红了脸。
“你先洗。”
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你先洗。我没怎么淋湿,一会儿就干了。”温鑅的话不容推脱。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站在屏风外,声音低沉:“我在外堂等着。”
她点了点头,褪去衣衫滑入水中,隔着氤氲的雾气和半透的屏风看着外堂的男人,清冷的烛光下,他握着本书读。
她突然有些恼,又不知在恼他什么。
故意把水高高地撩拨起,水声哗啦,溅的四周到处都是。
温鑅本已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她这一闹,水声和雨声交织,无端让他心绪更乱。
阿姌大病初愈,水温又略高,她泡了会儿,隐隐觉得头晕,只想起身透口气,可浴桶周围都是被她溅出的水渍,她赤着脚踩着,想去够干净的里衣,突然脚下一滑,一声惊呼。
纱帘微动,再回神时,她已经被圈在他的臂弯里,嗅到他襟前沾染的雨气。
他身上的药香混着沉香木的气息,像张看不见的网将她笼住。
温鑅的手指陷在她腰后微湿的衣料里,烫得惊人。
她慌乱中微张着殷红的唇,眼中似乎蒙着一层水雾,领口松脱处露出半截雪色脖颈,还沾着未拭净的水珠,她一抬头望向他,水珠又恰好顺着锁骨滑进衣襟。
温鑅喉结滚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当心着凉。”他将人打横抱起,哑着声将她放在榻上,锦被扬起,他裹她的力度几近粗暴,三下五除二便把她裹成了个粽子。
可她鸦羽般的长发还湿漉漉着,几缕贴在白皙的脖颈上,显得说不出的诱人。
温鑅转身去取布巾,衣摆掠过她垂在榻边的足尖。阿姌鬼使神差地勾住那片衣角,听见布料绷紧的轻响。屏风上投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像枝头纠缠的藤蔓。
“别闹。”他叹了口气,将她脚捉回锦被。随后取了布巾坐在床沿,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枕过来。”
阿姌会意,蛄蛹着躺了过去,头枕在他膝上,湿发在他腿间蜿蜒成河。
手指作梳,从发根一寸寸的捋顺,再裹上布巾,轻柔地吸着水分。
阿姌裹在被子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烛光下,温鑅完美的侧脸线条微微绷紧,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却不敢看她,专注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