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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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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声点儿,」李静水倒没觉得什么,「这本来就是别人家啊。」

「不是说有员工宿舍吗?难道一直住他家里?」

「宿舍都满了……」李静水顾不上和袁淮多说,「彭师兄那边有事,我先过去了。袁淮,生活费下午打到卡上了,你记得查馀额啊。」

视频瞬间切断,袁淮满心不快,凭什么彭程一叫就走?天天上班还忙不完吗?

袁淮以为彭程这样的大老板,会跟他们那位校长一样,是个谢顶凸肚的中年胖子,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年轻精干。

睡衣大概是他多想了吧,男款么,十件里有九件都长得差不多……可李静水在家里时,就没买过什么睡衣之类。

袁淮直觉奇准,理智却规劝自己这缸醋喝得莫名其妙,心浮气躁间,他把床单踢得乱七八糟,整个人横过来倒过去的,最后拽着李静水那只旧枕头,把脸深深埋进去嗅闻,想像着刚才视频里的人,腰背拱起一道弧度,探手下去。

他用力抚慰自己,却怎么都射不出来,最后骂了一声,放弃了。

袁淮平复着喘息,抬手遮住灯光,也挡住眼中的狼狈。

那些包子丶花卷早吃完了,台灯下的锦晃星快涝死了,李静水放在墙角的那摞旧书也卖了个干净……

除了苹果,这屋里渐渐再难寻到李静水生活过的痕迹。

第94章袁淮吃醋

这一年的清明,袁淮依旧独自去扫墓。

墓园背后的小水塘让杨柳垂枝蘸出一圈圈涟漪,不知何时投进去的鸭苗长得半大,在水里嘎嘎追游,给肃穆的地方增添一丝生趣。

袁淮也终于能够和大多数人一样,心情平和地擦灰丶点香,不再红着眼睛回忆那场生离死别。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悟明白这八个字,他花了四年。

袁淮这次没有许多话要说,更没有依依不舍,他把自己一模二模的成绩单折成纸花形状,别在了墓穴盖板的缝隙中。

香烛燃尽时,袁淮也准备离开。

那一队鸭子拼命蹬着脚掌,拨开水面上堆积成片的柳絮,在身后水面上留下一道明澈痕迹。

清明之后,高考倒计时直奔50天去了。

高三生们基本上化作两个阵营,一波学到两眼通红走火入魔,一波游走在摆烂边缘,已经决定复读或者躺平了。

课堂串讲和练习已经对袁淮意义不大,卢老师拉着各科老师轮番给他开小灶,年级主任也托关系搞到一本省重内部的宝典秘籍,盯着列印处老师插队复印了,交给袁淮时纸张还是温热的。

卢老师特意把袁淮叫回家,那一箱子昂贵海鲜配上清炖鸡和蒜苗腊肉,他媳妇儿亲自掌勺,给师徒俩凑齐了一顿丰盛的海陆空全宴。

吴宇也来看过袁淮几次,带几样水果丶猫条,或者亲手做的卤蛋丶炸鸡。

袁淮知道这是因乌及屋,客客气气照单全收,喊着哥道谢,再没有之前滋毛炸刺的孬模样。

俩人没什么共同语言,吴宇安安静静喂了苹果,袁淮就送他下楼。

前后不到十五分钟,车里等着的那位,怨念快要化为实质,脸上如同镶了副黑金色面具,看袁淮的眼神带着杀气。

吴斐高考那会儿,吴宇刚闹明白性取向,为自己的「心理变态」心惊胆战,整日里不敢着家,他就没体会过袁淮这样的一级保护动物待遇。

陷入爱情的人就是这样,喜怒哀乐被心上人的一举一动牵挂,处处都要比较,丁点小事也能嚼一嘴酸味儿。

吴斐如此,袁淮也好不到哪儿去。

自那天瞥到彭程后,袁淮隔三岔五总要拿苹果当藉口,给李静水打视频电话,检查这人周身三米之内是否群狼环伺。

他还喜欢探问李静水的动向,也经由此,听说了骆秘书丶丁姐丶小魏一干同事的名字,李静水讲话平铺直叙丶不太有趣,但边角料一天天堆砌起来,这些人也逐渐活灵活现。

别人袁淮都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提到彭程时,袁淮下意识持否定态度,总要挑刺酸上几句——什么这人没时间观念,就是个压榨劳动力的黑心老板,或者这人有什么强迫症,送你这件睡衣就不合适,领口开叉太朝下了,睡觉容易着风落枕……

李静水有时听不下去,较真地跟袁淮讲彭程的优秀可亲和专业能力,活像个小迷弟。

袁淮心里愤愤不平,又不想把每天难得的通话时间用来拌嘴,只好捏着鼻子认输,把话题转移到别处。

知道彭程离异且有一个儿子,并不能给袁淮增添多少安全感,因为这人和袁伟一样成熟可靠,是李静水从前就喜欢的那一挂,甚至多金又事业有成……袁淮快压抑不住心底冒出的焦虑和自卑,这是对着陆景和吴斐都没有产生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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