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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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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将这事放了放,这事她不急,那叶大公子既然能让小童来碰她的轿子,自然还会再来找她。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烧尾宴。

上一世,烧尾宴上,本朝太师汪国桢对温行极尽夸赞之词,也是因为这个,温行才未入仕而声名四起。

汪国桢位列三公,在朝廷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真正为东昭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之人。东武帝向来对他礼遇三分。

烧尾宴上温行的一篇治国策,与他谋了大半辈子的社稷不谋而合,东昭国无人懂他的担忧与谋略,筹谋与远见,唯有温行一人。

东武帝也因此对温行青眼有加,也为温行后来在东昭的仕途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只是唯一与前世不同的是,如今温行是长公主府中的谋士,而并非是沈栋府中。东武帝想必不会像前世那样对温行。

不过这也无妨,他虽是东昭的皇帝,但也遮不住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的眼睛。民意不可违,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沈泠瞧了眼殿外,上弦月斜挂,不知何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走出殿外,月光洒落在门外石阶上,她就着石阶席地而坐。

抬头望那轮月亮,月亮周围还散着几点流萤,就好像她儿时总是与长姐一起,围在母后身旁,听她讲那没由头的民间故事一样。

想起长姐,沈泠不由又是一阵心酸,自父皇与母后去了不久,长姐便被新登基的东武帝沈玄澈嫁去了赫兰和亲,不过两载便传来了病逝的消息。

那段时间,先帝很多子嗣要么就突然身染恶疾病逝,要么就获罪被终身幽禁不得出。也是因为那段时间风声传的紧,朝廷内外对新登记的东武帝都颇有微词,东武帝这才收敛了一些。

彼时,年仅五岁,尚对东武帝构不成威胁的她,才侥幸躲过一劫。

凉风拂过,正是草木旺盛的季节,却有几片枯叶旋落,月色惨白如深秋的霜。

她忽的感到一阵寒意,明明已是四月,她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次日下晌,沈泠拿了几粒谷粟正在逗那只鹦鹉,沈俪那边来了口信,邀她明日烧尾宴上一叙。

沈泠将鸟食递给一旁的侍女,另一个侍女递上帕子,她接过擦了擦手道:“看来,明日这烧尾宴有的热闹了。”

这次的烧尾宴依旧是在曲江池举行,主要是为了庆祝去年的新科状元升迁。前段时间岭南大雨连绵二十余日,河岸决堤,大片庄稼被淹,村子里的房屋也冲毁了大半,百姓们流离失所,纷纷涌向岭南城中,城中大乱,百姓们怨声载道。

去岁的状元苏时奉旨去治水,苏时于这水利一事上颇有些心得,当即便领了旨去往岭南。重修堤坝,挖渠引水,又为失所的流民搭建了庇护所,被当地百姓连连称赞。不出半月就平息了岭南的水患。

这日一早,曲江池宾客满盈,大部分是正在读书的士子,还有在朝的部分官员。烧尾宴本就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宴上除了恭贺新迁之外,免不了谈论诗词歌赋笔墨文章。

沈泠三人到时,宴上已到了不少人,一路进去,所遇之人纷纷向沈泠行礼。

宴环湖而设,湖中央有一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座凉亭,凉亭内座着的皆是此次宴席的贵客。

凉亭两侧,分别是男席和女席。男客那里苏时正在讲述自己的治水经历,女客这边在玩飞花令,皆是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到了湖边分叉处,沈泠示意温行温挣去男客那里,自己则向着湖中心的凉亭那里走去。方才一进来,她便瞧见沈俪在亭中坐着,时不时向着自己这边张望。

她沿着湖面的木栈往凉亭那里去,刚踏上高台的石阶,沈俪就迎了出来。

“姑母怎么才来,今日这池上景色颇好,光打在湖面上如金麟一般,还以为姑母不来,要错过这番美景了呢”沈俪掺上沈泠的胳膊,十分亲昵地嗔道。

“怎会?你昨日特意去信,姑母便是不为这美景,安宁相邀又岂能不来?”沈泠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的满脸和善,仿佛真如长辈纵着小辈一般,可说出的话却让沈俪一僵。

她没想到沈泠直接坦言她的信中私邀,亭子周围还立着七八个侍女,她一时不知如何答话,便僵着脸笑了笑。

待到她二人在亭中坐定,沈俪挥手屏退了旁边的侍女,敛了她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道:“姑母既如此坦率,侄女便也直言了。”

沈俪沏了一盏茶递给沈泠,又接着道:“安宁本不该议论长辈是非,但安宁虽为父皇亲女,却也觉得父皇待姑母疏远了些,侄女与姑母同为女子,更能体会姑母的处境,不免为姑母不平。”

议论长辈是非?着沈俪倒是会避重就轻的,她议论的岂止是长辈,那人是东昭的皇帝。不过既然她想演这姑侄情深,那她便陪着她演。

“果然还是安宁更体谅姑母些,你皇祖母去的早,姑母早早便孤身一人在这世间,皇兄忙于朝政,也无暇顾及,唯有安宁还能念着姑母些,姑母又怎会不知。”

“只是如今安宁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许多事也都是有心无力。”沈俪瞧了沈泠一眼,顿了顿又继续道:

“姑母那日落在自由阁的锦囊,我回去后看了,想不到兄长他竟糊涂至此,姑母也是心善,可安宁断不能由着他这样,此时关乎天下百姓,即便日后兄长怪罪我,我也认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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