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1页)
可无论他心中波涛有多么汹涌,他都必须忍住,如果他松口了,他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应如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望向天君,道:「前几日我外出巡查,发现了一只神夜枭,它身上所携带的信筒里汇报着我天族军队动向。我那个时候就很奇怪,发信的人不仅要有资格使用神夜枭,还要有权力掌握军队的动向,此人必定位高权重。我当下差人把这件事告诉天君,才开始,我以为是军区里出了叛徒,可查下来并无异动,那就只能是九重天的人。」
这个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人群都几乎跟着倒吸了一口气。
「再有,」应如是翻开奏摺的一页,照着奏摺念了几个名字,笑道:「这几位要不站出来我认识一下。」
崇安王都发话了,奏摺上的那几个人也就那么半遮半掩,拖拖拉拉地站出来了。应如是扫了一眼他们,道:「说我偷养私兵的传闻是你们传出来的吧,你们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记得你们之前是于和业手下的门客。」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应如是面容冷峻,步步威压,道:「提醒你们两点,一是包庇背叛者,与之同罪;二是,我虽久驻人魔交界处,但想来我的大名你们应当是如雷贯耳,别怪我不留情面!」
其中一个人确实对应如是有些畏惧,当下就差点迈出一步,但又被抱有侥幸心理的同伴拉了回来。应如是对这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确实挺无语的,既然如此,那就一并论罪吧。
应如是转过身,对天君道:「人魔交界处养私兵的事情我已查明,寅金族三皇子和魔君手下寂和养私兵数千人,其中并无仙族干预。」
随即有人问道:「那殿下可知,他们为何养私兵?是不是想对仙族不利?」
应如是嗤笑道:「魔族的事,你问我?至于是不是对仙族不利,我想,数千人的队伍应该算不上什么威胁。」
应如是随后道:「魔界养私兵乃是高等军密,只有天君和几位大员有权知晓,而且,」应如是转头道:「这起码是半年以前的消息了,现在被泄露出来,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把名头改成了我的,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说到这里,前排一位大员适时地站出来,道:「臣昨日业已查明,魔界养私兵的事崇安王半年前确有上报,如今被人泄露出来诬陷崇安王,还望天君明察。」
天君缓缓站起来,道:「既如此,那可见确实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构陷崇安王!我天族竟有此叛徒,真是罪不可恕!」说罢,天君看向应如是,问道:「崇安王,你觉得背叛天族的人,应当如何处置?」
他这话说得巧妙,他明明早就知道有养私兵这一回事,可却现在才装出一副事务繁忙,刚刚知晓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心里有所怀疑,应如是都懒得看他一眼。朝下跟着参过她的官员更是敢怒不敢言,难怪,难怪那些一品大员稳坐如山,还告诫过一些亲近的门下不要羼和这事儿,原来是早有准备!
台下脸色各异,有些人懊悔不已,恨自己跟风上奏;有些人心里庆幸,幸好听了话,没跟着人云亦云。
应如是看向于和业,冷冷道:「按军法,处死。同谋者,同罪。」
一说到「同罪」,后面那几个被应如是点出来的人立刻就跪了下去,他们一直以为天君怀疑应如是,可没承想,竟是给他们设的局,急忙道:「天君,天君,我们是被蒙蔽的,是于和业告诉我们崇安王有谋反之心,我们才敢上奏。这绝不是我们本意,更不是要背叛天界,我们是出于对天界安危的担忧……」
墙倒众人推,于和业心里的那口气像是终于松了一样,终于撑不住身子软了下来。他没想到,没想到进了景风的局,出了景风的局,却又进了天君的君。
真是天要亡我啊——
于成伟膝行过来,对着天君连磕几个响头,嘴巴也利索了,道:「天君,天君,我父亲是为了救我才被魔君威胁的,这非他本意,还请天君从轻处罚。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在军区违令行事才让人抓走,给了魔君可乘之机,要不然事情绝对不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乘之机?」应如是冷冷道:「那为何他收到威胁时并未上报?」
于成伟一时哑火。应如是不管他,转头看向于和业,道:「我就说你这个人太贪心了,本来,如果你自己先认罪,受人威胁,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可你看到你儿子回来了,就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保全一命,拒不承认,罪加一等。你身为天庭一品大员便是如此不把我前线战士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最后一句话,只有天君和知道寅金族易主真相的几位官员听得懂。其实目前还不知道,于和业到底跟魔君说了多少,如果魔君知道了魔族事务有仙界干预,那按照他的野心,势必又会是一场大战。
「罪加一等,光靠你的命可赔不起!」应如是的这句话仿佛点醒了于和业,他直起身子,对崇安王叩了一首,又转身对天君叩了一首,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家人并不知情,背叛天族,罪不容诛。我死不足惜,还请天君留犬子一命,犬子愿为天族,效死!」
「爹……」于成伟膝行到于和业身旁,本来就因失血而发白的脸更加苍白,涕泪俱下,哭喊道:「爹……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