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贼船(第2页)
陈岚很不赞成:“那今日就请韦医婆来看一看罢,以后至少每个月请一次。”后半句是对着绿枝说的。
孙麼麽端着托盘进来,也听见了一些,随声应和:“三小姐说的是,是要按时请脉的。”
陈岚发了话,谢兰淑不敢置喙妻主的决定,更何况还有孙麼麽这个有经验的老人作保,只好委委屈屈地应下。
陈岚上班的时候接受了同僚们各式各样的目光,很好,看来大家都知道她上了雍王的贼船了。雍王的船也太明牌了吧,一点都不低调。
左侍中又把她叫去说了好一会儿,这次情绪比较激动,最后总结叫她做事低调点。
陈岚面无表情地擦掉了脸上被喷到的口水,谢了左侍中提醒,就回工位上继续摸鱼。
谢兰淑不愿意看诊,硬拖着,叫绿枝下午再去请。他自己算完了帐,就拿出自己已经写好的新册子,再润色几番。
下午去理事堂算账,账本少了许多,看来许父真的很为算账苦恼,昨天那些应该是积压了几日的。他不到半个时辰就算完了,临走前拿出他的册子让小厮转交给许父。
许父应该是很忙,除了第一天,谢兰淑在理事堂没碰见过他。
许父在正院拿着谢兰淑的册子看的时候,正好孙麼麽有事和他禀报,认出了谢兰淑的字迹:“奴才没说错吧?谢侧夫就是算得极快呢!”
即使万氏还在,和许父一起,两人每天也只能堪堪做到不积压账册。二人都是账册苦手,半个时辰算完是不可能的。
许父正看得入神,见他来了也没松手:“你又回来做什么?”
“奴才今日才知道,谢侧夫有孕后竟一直没有请人问诊呢。”
许父已经被陈岚当面刺过了,不喜欢别人再提他忽略谢兰淑的事:“告诉我又如何?莫非还要我划银子帮他去请么?”也不是什么大钱,但太医是不可能请的,就这么点事怎么劳动得了她们。
孙氏知道许父恼了,但他必然不是要说这个的:“原先不显,小小姐回来了,谢侧夫的肚子就大得很快呢。”
孕夫需要女子滋养是常识,没有女子的孕夫孩子长得慢,孕期比别人长。孙氏必然知道的。
“你这老货,成日里都想什么呢?主人家的事也是你能管的?”许父觉得把孙氏放出去后他愈发不得体了。真是不像话,也不臊得慌。
“嗳、嗳!老奴哪里是那样的人!”不是早就说了他臊得慌吗?“老奴打眼瞧着,那肚子也许是有些大了呢。”觑着许父变了又变的神色,他连忙补充:“是比旁人五个月的要大呢!”
这还是因为之前谢兰淑一直独守空房,如今陈岚回来了,可还有得长呢。
许父还是很了解孙氏的,瞧他那眉眼神态:“你是说?”也说不准,陈家从来没有过,谢家的也没有听说,也许是他爹张氏那边带过来的。
孙麼麽一拍大腿,许父终于懂了:“正是呢!奴才瞧着饭量和。。。和。。。都很像那么回事儿呢!”许父瞪他,他就没有说下去。
许父也有些高兴,他还是很偏爱陈岚,若无对谢氏的不满,连万氏的孩子在他心里都没有陈岚的孩子重的:“若真如此,岚儿夜夜都宿他房里么?”
孙麼麽就有些犹豫,何止是夜夜啊。。。她们两个小年轻就少分开的时候。
许父懂了,觉得陈岚实在爱重谢氏,他也心疼:“岚儿每日上值就很劳累了,你也熬些补汤给岚儿,莫要让她生疑了。”女人家家的面子重,许父可不想伤她自尊。
孙麼麽心里松了口气,连连应下就去操持此事。真怕许父强行要二人分开,不仅影响谢氏的胎儿,恐怕父女二人更生嫌隙。
许父看着孙氏走远,有些不喜欢他把自己的情绪拿捏得这样准。但孙氏是少有的知心人了,许父怕自己又左了心性,接着看起册子。这谢氏,竟是如此妙人么?单论才干,也算是勉强相配了。
许父必不可能承认谢兰淑经商理账比陈岚强上一大截。
谢兰淑拖了又拖,想拖到不能再拖。但绿枝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纵着他,吃了午饭就去等,奈何韦医婆医术高超,一直有人来求诊,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空当。
待到韦医婆要下值,绿枝才有机会请她出外诊。韦医婆早就记住他了:“怎么今日才来?”
绿枝不好说他家少爷讳疾忌医,随便搪塞了一下。
韦医婆就以为是找了其他人随诊,可能是有什么别人看不了的了才找她看,于是又放了几小瓶药进出诊箱里才走。
回到时陈岚已经下衙了,正在和谢兰淑吃晚饭。绿枝听到是在吃晚饭,松了口气,就带着韦医婆进去。
却不知谢兰淑咬着陈岚的筷子坐在陈岚大腿上,眼神都要拉丝了。
绿枝连忙低下头,硬着头皮说:“韦医婆到了。”他怎么这么不稳重啊啊啊啊啊应该让人在外面等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岚早就看见了,也不慌,抱稳了人,拍拍他的屁股让他下来。
谢兰淑臊得像刚出锅的虾,走到客厅坐下来让医婆把脉。
韦医婆见怪不怪,淡定得很,把了好一会儿,又看看谢兰淑的面色:“脉象上,孕夫胎儿都很健康,可是平日里有什么不妥的?都一并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