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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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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丞放下审查的案卷,不解地问梁恒:「不知梁少卿为何带回这么三个人?」

坐在木案后的梁恒亦是换了身衣裳。他发罩幞头,一袭深绯色官服在身,衬得眉眼修长昳丽,显出一派俊朗风流之姿。

梁恒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只竹簪,长眉高挑:「此三人相继故意落水,你追我赶的好似存殁之际。本少卿疑他们是近日『釉女瓶』案的犯人!」

宋婉闻言眉心紧蹙,她竟不知自己为何一时间成了这大理寺少卿狐疑案件的犯人了。

不等宋婉反应,两船夫中的一个麻子脸突然大喊道:「冤枉啊大人,小人只不过应着这位娘子所求,载她过河罢了!」

另一个圆脸船夫刘二也立即反应过来,指着低眉的宋婉说道:「对对,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娘子突然投河,我与张大为救这位娘子才跳入河水中的!」

「你,」梁恒以竹簪指着堂下沉默的身影,懒洋洋问:「有什么话要讲。」

周遭忽而安静可闻落针之音,宋婉按下心中理不清的慌乱,挺直脊背,抬头看向梁恒,对视之间她淡然道:「妾不过一蒲苇女医,无凭无据,论不过一丘之貉。若大人愿随妾前去桃香坊红玉姑娘厢房,当有所获。」

第3章

「好!那便依你所言。」

堂上的梁恒饶有兴致地应下来宋婉的请求,见那女娘垂下目光,似是缓了口气。

他早已派人观察过这新至蝉坊小居的女医,这女医整日围在妇女跟前,且离案起地点颇近,去岁隆冬发现的女子之死很难说和这人一点关系没有。

大理寺寺丞魏机见状,悄声问梁恒:「少卿果真要接下此案?」

梁恒眄视之:「我是圣君亲封的大理寺少卿,是盛朝的从四品官员,为何不能接?」

魏机劝阻道:「可胡少卿已禀言圣君,凶手早已缉拿归案了。」

「若那五大三粗的江湖客是凭一己之力,让鹤京周边数十个女子消失,我要是信,」梁恒冷笑一声:「那才真是一斗之人。」

魏机知道两位少卿不合,他听到梁恒的话,不由汗颜:「这…」

但论名声上,魏机身旁这位梁少卿梁恒,才真是才学一斗之人。恨他的人成日里说梁恒不过是有位宁王为父亲,否则哪有资格受圣君御笔亲封为从四品官职。

同僚胡少卿讥讽梁恒空有一副好相貌,只知每日勾栏小曲,与他论案卷是夏蝉不可语冰,笃于时也!

魏机实在担忧这上司的能力,他搁下笔道:「既然如此,下官便和少卿一同去吧。」

梁恒可不管魏机是否同去,他早带着自己的侍卫随宋婉一行人出了大理寺门。

许是近宵禁令时,朱雀街人少灯稀,思顾自己周全,宋婉不愿与那二位船夫同行。便莲步放缓,错开走在了后面,巧逢赶来的梁恒,二人一时间并肩而行。

如水月光中,他们身影相随,似是一对恋侣。

行至影绰的花影下,宋婉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她抬眸,便见一朵白玉兰开在耳旁。

愣神之际,一句「看来月下混无色,却认枝头有暗香*」惊醒了思愁的女娘。

宋婉闻声看向梁恒,立在花下淡笑:「大人果真倚马之才。」

梁恒挑眉:「调哄你趱行桃香坊的话头罢了。」

宋婉怔然,而后眉山轻弯,那看见玉兰勾起的忧愁在心头散了三分。她撩起淡绯色的裙衣,走到梁恒身后,问:「大人事成之后可否应允妾一件事?」

「哦?」梁恒抬手暗示护卫守在他处,转眸问宋婉:「说来听听。」

宋婉斟酌开口:「大人救妾性命于危难,妾无以为报,愿为大人破此案尽绵薄之力。」

「只是若妾未曾看错,堂上大人手中拿的是妾曾丢失的竹簪。若能够,妾只愿大人能归还。」

梁恒像是才想起来他曾手握着一支竹簪,凤眼隐着星光看向宋婉:「竟是你的簪子?我原以为是昨日怀里香娘的呢。」

宋婉微微一窒,她敛眸轻声反抗:「只消妾看一眼,便知晓了。」

梁恒仿若未闻,只向前一步,背着宋婉给那袖中的竹簪细致地裹了帕子,藏在了怀里。

早已到达桃香坊门前的魏机候在外面,看见梁恒来了,上前一步:「少卿,这便是桃香坊了。」

魏机看着紧闭的花门,疑声说道:「只是今夜似乎落锁的早。」

梁恒将刑牌递给魏机:「敲门,亮了身份进去。」

魏机依言照办,不多时便有一老龟奴颤颤巍巍把门开了条缝,他一双浑浊的老眼见魏机拿着牌子撂在面前,愣神好久,方才侧身敞了门:「官老爷,今儿桃香坊不接客。」

未等魏机晓之以情,梁恒冷笑上前堂而皇之地步入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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