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黄铜钟(第2页)
黑衣组织高级定制工坊出品,领口高度经过精密计算——多一寸像应召女郎,少一寸似工作服。这般若隐若现最要姬命。
黑衣组织伙食恁好,竟养出这般“致命凶器”。
锁骨的弧度,像是文艺复兴雕刻师精心打磨过的艺术品。
当年米开朗基罗若见过这般锁骨,亦或是要改雕“苦艾酒像”。只是这艺术品里装的,可都是要人命的机关。
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股子风情,让人想起好莱坞黄金时代的那些满满致命吸引力的女星。
至于迷人唇角勾起的自信弧度,可能与六本木某些高级会员制酒吧门楣上悬挂的能剧面具略略相似,好似在笑,又好似没笑,让人捉摸不透。
这唇角弧度亦或是用游标卡尺量过,多一分则显浪荡,少一分则露杀机。能剧面具算甚?这位可是千面影后本尊。
这表情,柯南熟。上回对着工藤新一也是这般笑,转头就掏枪。
灰原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目光侧移,却见与博士理工科背景不同的是,墙壁上,竟然挂着一幅精致的浮世绘,描绘的,是吉原游廓的盛景,那画风,浓墨重彩,一股子奢靡劲儿。
搞科研的闷骚起来,连怪盗基德都要甘拜下风。
博士何时学了黑衣组织的装修品味?这浮世绘里也许是藏着aptx4869配方图?或是下回爆炸案的平面图?
灰原第一次见到这幅精美的画之时,也略略惊讶博士会收藏这样的画,还就这样大咧咧的挂在了餐厅里。
反差卖萌……吗?
当时,刚刚变小的灰原瞳孔地震三秒,内心弹幕已刷屏:“晚餐时看游女图能助消化?”
难道是要走混搭风吗?理工科博士vs文艺浮世绘甚么的。
左边试管架右边达芬奇,科研艺术两开花。之类的。
画面里,那些个艺伎们,一个个身着华服,或抚琴,或斟酒,或低眉浅笑,一派《仁医》里江户时代歌舞升平的景象。
细看那斟酒姿势,可能是倒杏仁味液体的手法。低眉浅笑间,袖里暗藏淬毒簪——这画也许是当年组织团建合影?
细看第三位艺伎眼角泪痣,竟然像极了某位变装达人。
但细细端详,这些个人物的眼角眉梢,流转的可不是风月场里的那些个欢愉,倒轻轻裹着几分森然的寒意。
毕竟,像野风那样的花魁,幸福的时刻,又有多少呢?
灰原此刻看画如照镜,两个被命运抛掷的女子隔世对望。
百年前的花魁再受追捧,也不如今日好莱坞女明星的风光与自由。
贝尔摩德除外,同时要演克丽丝·温亚德、莎朗·温亚德、银发杀人魔,比花魁换十二单衣还忙。
女明星偶尔还得易容成老太婆跟踪小学生。
自由?黑衣组织的kpi可比吉原的账本难对付。
昨天还在比福利山庄觥筹交错,今天就飞到东京的米花,尾随7岁小学生。这行程安排,波本看了要流泪,琴酒闻了会沉默。
好莱坞通稿写着“慈善活动”,实则是“aptx4869受害者观察日记”。
却见这女明星,手指修长,正搭在唇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指甲修剪得颇为圆润,涂抹的玫瑰红指甲,那颜色,和宫野夫妇研究所那场爆炸后,现场残留的痕迹,属于同一色系,这只手的主人,便是贝尔摩德。
看着那画,蓦地,贝尔摩德想起多年前的某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捻着耳垂,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位先生的声音,低沉,沙哑,权威。
那声音说:“莎朗,你该走了。”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了,她说:“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好。”
乌丸莲耶的叹息,百年难得一见。此等纵容,难怪贝尔摩德在组织横行无忌,原是得了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房间里,时间像一场被拉长的折磨,唯有墙上那只老式机械钟,依旧稳稳发出沉沉的滴答声。
柯南宇宙里,时间最是吊诡之物——有人被时间抛弃,有人被时间追杀,而这两位,正在时间里酿造百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