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页)
他隐约记得裴野,说过自己在治安稽查会时负责首都高校的政治审查,当时裴野还同自己讲了如何给学院同学们放水的事。
躲过审核,得以在首都监狱谋生的徐怀宇,竟然就这么巧合地被派往软禁傅声的别院中来。
“声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新党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你?”徐怀宇茫然地看向傅声,“野哥呢,他是你表弟,你都被这么关起来了,他现在在哪,人还好吗?”
傅声张了张嘴,握紧了水杯: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我弟弟。”
说完他仰头将药一饮而尽,顶着徐怀宇迷惘不解的目光放下杯子,呼吸沉重起来:“怀宇,这事一两句话很难和你解释清楚,往后我慢慢说给你听。对外别和别人说过去我们认识,这对你没有好处……”
傅声忽然身子一震,咬着嘴唇撑住吧台,徐怀宇下意识要上前搀扶:“声哥!”
“没事,”傅声虚弱地喘息着,歪过头对徐怀宇宽慰地笑了笑,瞳孔却肉眼可见地微颤,“药有点苦,我喝得急了……”
他轻轻拂开徐怀宇的手,笑意却愈发苦涩。
“有你在,我也放心不少,”傅声自言自语,“有从前的人在身边,这别院也不那么像监牢了,感觉像回到了过去的日子……像回到了曾经的家。”
*
隔天。
别院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
裴野下了计程车,拎着一兜子糕点,脚步虚浮地朝院子走去。
距离与沈辞在暗巷那番掏心掏肺已经过去了很久。依照二人商议的,沈辞负责联络民主派仍在活动的那些议员政客,裴野按蛛网计划的资料里提供的名单一点点梳理有污点的官员。
进了特警局后他以各种身份参加的饭局数不胜数,今日这一顿的主宾正是军部首都装备处一位叫许映山的处长。姓许的也是新党人,然而蛛网里也有此人的资料,今天他选择赴宴主要也是出于想接近许的考虑。
饭局之无聊不必赘述,宴会散了之后裴野想着顺路来看傅声,买了不少糕点当做赔礼道歉,抱着势必要把话说清楚的决心,忍着酒后的头痛乘车至此。
别院的灯还亮着。透过一楼廊下的窗户,裴野一眼便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傅声。
客厅的灯光照下来,在傅声脸上打下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青年浅栗色的发丝都泛起漂亮的粉金色,侧颜顺着光影,勾勒出流畅鲜明的曲线。
对方似乎刚洗过澡,发梢还潮乎乎的,随手扎了个丸子揪在脑后,剩几缕碎发垂在脸侧。
青年窝在沙发里,平板抵在腿上,一手拿着电子笔似乎正在研读什么东西,笔杆抵着下巴,眼帘微垂,不时抬手拨一下屏幕。
夏天虽刚到,傅声却只穿着短衬衣短睡裤,曲起一双白花花的长腿。傅声样貌并不阴柔甜腻,只是因为从没蓄过长发,连裴野也没见过他这般顶着可爱的丸子头认真工作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他知道傅声是个实用主义者,扎头发单纯图方便。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怜人儿,恐怕他又要气得臊红脸——至少换做曾经,他们一定会如此的。
前些天他们闹得不愉快过,他知道傅声躲他,为此他也消沉过,很快也就调整过来。裴野清清嗓子:
“声哥——”
“裴野,真是你!”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熟悉的声音,吓得裴野手一抖,险些把特意买给傅声的甜点丢了:
“怀宇?!”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岗亭里跑出来的徐怀宇,看着昔日室友此刻穿着一身制服,只觉得无比违和:“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和声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怀宇却没有和同窗挚友叙旧的兴致,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势,往裴野身前一横:
“咱们是铁哥们,我一直以为你和大伙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结果你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新党人了!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明白,为什么会和新党勾结到一块?”
徐怀宇是个beta,无论身手体型都不是裴野的对手,可碍于从前的情谊他不能来硬的,耐着性子去拉徐怀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