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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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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斯年点点头:「他现在在哪?能联系上他吗?」

「时归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需要省厅调动权限查看他登记的家庭住址。他是特招人员,市局无法直接查看他的个人信息。」

「我会回省厅查。」

聂徐川注意到郑斯年的话,他并不是说他要通知省厅,而是他会回省厅查。

他忽然有点摸不准郑斯年的态度了,如果他是专程来立功的,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报告给省厅,而不是继续保密。

为了确认时归的安全,聂徐川采用了最激进的方式寻找,但郑斯年的出现为他争取了一个缓冲的机会。

「郑督查,您认识时归?」

郑斯年这也才认真看了看聂徐川,同样的年纪轻轻身居要位,相比起自己需要用严肃掩藏起来的秀气,聂徐川即使表现得礼貌又谦逊,但那种不怒自威的霸道却从每一次的交锋中展露出来。

「以前在省厅配合过工作,算是半个同事吧。」郑斯年回答得很谨慎,既点出了他和时归明面上的关系,却又不完全点破,为自己留下了几分馀地。

聂徐川点点头表示了解,「那麻烦您跑一趟了,时归是案件的关键人物,有了他我们才好确认侦查的方向。」

「除了人证,关键还是在物证。即便找到了他,爆炸案也不能缺少物证。」郑斯年用笔头敲击着会议桌,那是一个上位者的惯用手势,「毕竟案子不能仅凭口供定罪。」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并且很是在理。他们面临的关键问题是,时归遗落在现场的是两枚乳牙,虽然属于他,但不一定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但是聂徐川却没有想得如此简单,若非聂徐川了解时归———他这话在旁人听来只不过是一句提醒,但在聂徐川眼里却是某种信号。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聂徐川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以他的说法为准调查一段时间,至于时归,他想他应该知道怎么找了。

——

闷闷的湿热在南川的傍晚蔓延开来,雨早已经停了,但那种若有若无的潮湿仍旧包裹着这座城市。

这几天郑斯年衣食住行都与刑侦支队一起,就连普通的案情讨论会都没缺席过。

聂徐川向安副局打听了这个人,比时归小了一岁,俩人同一年进的省厅,在职级和公案记录上甚少有重合。

开完案情分析会,出了市局,聂徐川换了辆低调的福特跟上了郑斯年的私车,飞驰过低洼的地面带起一片水花。

聂徐川单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香菸在他修长的指间忽明忽暗。

他知道郑斯年是要去干什么,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意味盘桓在他的喉头舌根,他收回手抽了一口烟,辛辣的刺激感麻木了感官,吐出烟圈一脚油门继续跟了上去。

两辆车保持着一定距离,驰过彰雾山崇岩叠嶂边的盘山公路到了北原市的地界。

郑斯年的车速很快,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仿佛已经在心里演算过千百遍。穿过北原市从横交错的街道,车辆最终停在了一块别墅区边。

车辆越来越少了,被郑斯年注意到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聂徐川干脆下了车,跟随进入别墅区的人流混了进去,顺着拐弯路口找着郑斯年的车。

相比起南川的湿润,北原的天气更加稳定,彰雾山巨大的山体遮挡了从南而至的湿润空气。这两座距离不远的城市有着截然不同的城市风貌。

聂徐川踏着干燥的路面往前走,微风吹来道路尽头落英缤纷,淡粉色的海棠花在枝头挂不住,簌簌而落。

树下,郑斯年背对着他在一地落英中等待。

庭院的木门吱呀响了一声,一只净白细嫩的手搭在门边,聂徐川不争气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他又瘦了。

聂徐川压抑住自己想要立刻冲过去抱住他的心,脚生根似的站在原地,焦急烦躁吸取不到丝毫养分。

那个小小的身影探头出来,在海棠树下跟郑斯年客气打了个招呼,穿着一身棉质家居服,脚上还穿着拖鞋,与西装革履的郑斯年相比显得非常松弛。

不知说了句什么,郑斯年忽然向前一步抱住了时归,海棠花影闪动,聂徐川没注意踩住了脚下干燥易碎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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