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页)
「你坐回去。」沈云暮有些慌乱,连忙向后靠向沙发,试图拉开自己跟祁岁聿之间的距离。
「刚刚已经接触那么久了,不差这一会儿。」祁岁聿说着,拥着沈云暮躺进沙发里。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彼此的体温也在不断上升,气氛变得愈发暧昧。
祁岁聿为了不挤着沈云暮,仅侧身躺在沙发的边缘上,只要沈云暮一有推她的动作,她就装作要掉下去的样子。
沈云暮又着急将她拉向自己,几次下来,沈云暮看穿了祁岁聿的小把戏,也就懒得再理会她,转身面向沙发里侧,用背对着祁岁聿。
祁岁聿将右手臂垫在沈云暮的脖颈下,充当她的枕头,左手臂则搭在她的腰间,手掌自然地覆盖在沈云暮的小腹上,轻柔地画着圈抚摸着。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我们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你刚到我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爱笑,也不太愿意搭理人。」祁岁聿一想到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后来,你第一次跟我笑,是在你16岁生日的时候。那天,我送了你一个我亲手做的陶瓷小狗。你笑着跟我说谢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笑得有多好看。」
沈云暮听着祁岁聿的讲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特别寒冷的冬天。
那是她生命里第一次有*人为她精心准备生日,也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饱含心意的礼物。
蛋糕很甜很好吃,陶瓷小狗也很可爱,她们两个也都很开心。
然而,美好的回忆里,却夹杂着一丝后怕。
如果没有祁岁聿为了帮她掉落的围巾,以至于差点淹死在冰冷的湖水中,那无疑会成为沈云暮这辈子最幸福的回忆之一。
「那次我生了一场重病,在床上躺了好久,可是你都没有来看过我,甚至还把我送你的小狗,随意丢在了客厅里。我当时心里特别委屈,就想着,你要是不来哄我,我就下定决心一辈子都不理你了。」祁岁聿说到这里,忍不住低笑一声,才接着说道:「现在想想,我那时候可真幼稚啊。」
沈云暮在心里默默对祁岁聿说了声对不起。
「你是不是在心里说对不起,沈云暮,你不准说。」祁岁聿戳了戳沈云暮的肩膀,随后她接着说道:「其实你每天晚上都有来看我的,是不是?」
沈云暮依旧没有回答。
祁岁聿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有几次半夜我醒过来,迷迷糊糊都会看到床边趴着人。我知道那是你,因为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沈云暮捏着自己的衣领,轻轻地闻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祁岁聿掰着手指一一细数了这些年,她每次生病受伤的时间,和沈云暮对她忽冷忽热的时间,它们都有着惊人的重合。
刚得出这个结论时,祁岁聿只觉荒诞不经,但是更让她觉得离谱的是,沈云暮似乎对这种关联深信不疑。
「沈云暮,你真的是因为,觉得我是因为你受伤生病,所以才一直想着要远离我的吗?」祁岁聿满心惆怅,这份情绪并非为自己,而是心疼沈云暮。
她难以想像,当年不过十几岁的沈云暮,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创伤,才会因这种毫无根据的念头,长久压抑自己,不敢靠近其他人,甚至连自己心仪的礼物都不敢坦然收下。
而这创伤还极有可能是她最亲的人带给她的。
「你不会觉得害怕吗?因为我的亲近,你几次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沈云暮终于打破沉默。
「那都是毫无根据的封建迷信。」祁岁聿扶住沈云暮的肩膀,让她转过身,直视自己的眼睛。
「可你不是也会看掌纹。」沈云暮摊开掌心,递到祁岁聿眼前。
祁岁聿顿时语塞,没想到她当时的随口一句,沈云暮还会一直记得。
可当她目光落在沈云暮掌纹上时,思绪却飘向了另一段记忆。
前世,极寒天灾刚过,众人都还未来得及休养生息,地震天灾又接踵而至。所有人都朝着安全地区仓皇逃难,就在那时,祁岁聿遇见了一位有些痴呆的老奶奶。
彼时,一场强烈震动刚刚结束,馀震随时可能来临,人们都在争分夺秒地逃命。而老奶奶却独自坐在一片废墟之上,手中捻着一串念珠,嘴里念念有词。
经历了极昼丶极夜与极寒的变迁,死伤了无数的人,可老奶奶身上却干净整洁,想必她的家人在艰难时刻也十分用心照料着她。
祁岁聿心生不忍,转身回去背起老奶奶,一同踏上了逃命之路。
逃难途中,老奶奶时而清醒,时而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