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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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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环顾四周,他依旧是一身玄色绣银的常服,只不过这里哪里还是酒肆。

这布置,分明是李世民的帅帐。

前方桌案趴着一人,黑衣黑甲,一头乌发高束脑后,发尾凌乱披散。从胸腔不断发出气音,急促的呼吸中夹杂剧烈咳嗽。

他咳到近乎发呕,艰难摁在桌案上的手留下濡湿的掌印。

霍去病走近刚要伸手,那人身体猛地一怔,头仍旧趴着,动作利落反手抽出靠在桌旁的佩刀,漆黑刀柄伴随抽刀的动作在掌心中一旋,咳嗽着的人右手瞬间稳稳握住刀,墨玄麟刀尖笔直指向霍去病身后,厉声喝问:「谁?!」

第18章

「殿下?!」进帐的尉迟敬德一惊。

秦王之前吩咐军士,尉迟将军回营后命他即刻来帅帐见秦王,门口亲兵不用阻拦,无需通报,可以直接入内。

分辨出来人是尉迟敬德,李世民握刀的手立刻软下,长刀落地,脸更深地埋进左手臂弯中,咳得撕心裂肺。

尉迟敬德呆愣,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单膝跪在秦王面前,抬起手不知道该往哪放。见秦王实在喘地难受,担心他再趴在桌案上会更加呼吸不畅,情急之下只能口中说着殿下恕罪,一边抓住秦王双肩将他上半身直起来。

李世民脸色潮红,嘴唇泛紫,汗珠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凝聚成水不断沿着两侧滑入鬓发,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

尉迟敬德不知道秦王有气疾,见李世民这副模样,心里也明白情况不妙。迅速用手捏住秦王因疼痛而咬紧的牙关防止他痛极咬舌,转头对帐外高声喊道:「来人,叫军医!快叫军医来!」

嘴里不断呼唤着「殿下」二字,半昏半醒的李世民半躺在尉迟敬德怀中,随着尉迟敬德的动作头惯性撇向一边,本要呼出的气因咽喉一缩瞬间阻了气道,下一瞬咳嗽与带有血丝的口涎喷涌而出。

见尉迟敬德只顾不停用手抹去秦王脸上的汗,霍去病站在一旁也急了。

他与李世民第一次互换就被这气疾折磨的够呛,可谓印象深刻。此时军医未到,气疾来势汹汹,若再不给李世民顺气,他定会窒息。

然而霍去病除了李世民,碰不到帐中任何一物,只能干着急。

「卸甲呀,你给他卸甲。」霍去病的话没人能听见。他朝四周一顾,无任何工具可用,最后只能试探着抓住李世民的手装作不经意碰了一下李世民身上的黑甲。尉迟敬德一听盔甲响动,忽然开窍,两三下把秦王身上的盔甲卸下,一手枕在秦王脖颈下,一手绕过膝弯将他整个人抱起放在行军榻上。

手指搭上李世民所着黑袍的腰带,正要拉开雪白的深衣。

就在此时,替秦王端茶进来的亲卫刚刚掀开门帘,遥遥望见秦王阖眼虚弱地躺在行军榻上,尉迟将军好像正在解秦王的衣带,立时怒发冲冠,拔出长刀喝问尉迟敬德是趁秦王身体不适,想以下犯上么?

尉迟敬德懒得解释,嘴里粗声粗气问军医怎么还没来。

亲卫方才发现躺在榻上的秦王是气疾犯了。除了从喉间传出愈来愈响的齁声,整个人已近人事不知。

「殿下!」

茶水撒了一地,亲卫扑到李世民榻前,眼圈涨红。他抖着嘴唇摸摸李世民反常冰冷的手指,忽然想到——

「药,对了,有药的!」

随着亲卫的一声,尉迟敬德连忙在李世民身上上下摸索一遍,没有。

他一瞪眼,问亲卫:「药呢?」

「殿下一贯不喜随身带药,平时都是放在帐中……」亲卫说着,翻找起来。

治疗气疾的药都是御医专门配制的,李世民仗着自己一身武艺,平日身体强健,加之讨厌吃药,也几乎用不着药。

他从来不拘小节,久而久之连身边亲卫都不知道他到底把药收在什么地方。

尉迟敬德咬牙啧了一声,他也想去帮忙。但是刚将李世民整个人放在榻上,青年便不断发出恐怖的似将要窒息的声音,身体神经性的抽搐,胸膛不断上抬。

尉迟敬德只能让李世民背靠自己支起上半身,隔着半敞的深衣顺着他的胸口,期望秦王能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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