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罢了罢了,你吃不得这烈酒,还是喝这甜水儿吧。」
说罢,他让丫鬟们都散了,只剩夫妻俩,才把她揽入怀中,一递一口吃肉,又一杯一杯饮酒。
临近中秋,庭院中月色如水,灯下的枝阴花影深浅明灭,在细细金风中往来摇曳。
沈棠不惯饮酒,很快就不胜酒力,醉得面色绯红,双眸微醺,眉眼间春色潋滟。
祁怀璟眼看怀中人醉了酒,又娇又美,心头一动,故意凑到她的襟前。
「好香,哪儿来的香味儿?」
沈棠醉意朦胧,勉强有些神智。
「嗯……是桂花……」
她抬手去指酒杯,却被祁怀璟扯住,扣压在腰后。
「不像是桂花香……」
他把人搂紧了些,低头去咬她的衣襟。
「……是妹妹身上的香呢。」
第29章少年时的月光
祁怀璟低下头,就在她衣襟处咬了一口。
「嗯?!」
沈棠被他咬得一激灵,伸手去推他。
「别闹,人家醉了。」
祁怀璟见她眉目晕红,确实有些醉意,又见花架下摆着夏日乘凉用的藤编摇椅,就扶她去歇会儿,又顺手脱了外袍,给她盖在身上挡风。
明月在天,清风入怀。
两人并肩躺在摇椅上小憩,摇椅一前一后摇摆,沈棠就窝在他怀中浅浅睡去。
四下无人,一时寂静,只闻秋虫嘶鸣。
祁怀璟忽然想起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光。
那时候,他已经不再去沈家读书,在京中跟着外祖父学做生意,盘帐,巡铺子,和各色各样的行商坐贾打交道,觥筹交错。
有时忙了一整天,他也喜欢这么躺在躺椅上,闲闲歇上一会儿,想想那桩不为人知的心事。
听说,她刚开始议亲了,也不再轻易见外男,就连他这个表哥,也只能在逢年过节,借着探望姑姑的由头,见上一时半刻,说上几句话。
如果议亲顺利的话,她会嫁给一个会写满纸锦绣文章的读书人,夫唱妇随,红袖添香,琴瑟和鸣。
如果那位读书人的才华足够出众,总有一日会出人头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会像姑父常说的那样,很有一番大前程。
她是官家小姐,这么聪敏机智,又那么赤诚可爱,一定能和夫君过上赌书泼茶的好日子,成一对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而他,会在名利场上争财逐利,发家振业,娶一个精明能干的妻子,养一堆姨娘通房小戏子。
白日在外边算计别人,夜里回了后院,再看别人算计自己。
他会成为一个庸俗的男人,就像他爹,他二哥,像这世间千千万万有点银子花的男子。
他才十六七岁,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月光如旧。
一捧朦朦胧胧的月光,像是少年人含糊不清的心事,说不清,道不明。
但就在那亮着,晃着人的眼睛,窥着人的心房。
她在做什么呢?她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会喜欢那人吗?
若她嫁了人,以后怕是见的更少了,也许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在极碰巧的情景下,才会再见她一面,听她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