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页)
说着,萧折渊捡起食桌上的箸放在锦聿的手心里,他站在锦聿的身侧,却像是将他搂在怀里,手握着锦聿的手,带动他的手夹菜到碗里。
锦聿忍不住微颤,他咬紧牙关,被握住的手也控制不住抖,然而他越抖,萧折渊握得更紧。
萧折渊侧眸看着锦聿一脸如临大敌的抗拒与厌恶,他勾了勾唇,心情愉悦。
片刻后,碗中的大鱼大肉堆成小山,萧折渊松开他的手,命令道:「坐下,吃了。」
锦聿身子晃了一下,手中的箸放下,他抬手,『多谢殿下赏赐,属下方才用过了。』
「孤看不懂手语。」萧折渊一副『耍无赖』的模样,尘钦刚想为他解释,就被萧折渊睨了一眼,尘钦不敢多言了。
锦聿杵在原地片刻,坐下来吃了。
他吃得不紧不慢,即便在萧折渊的注视下,也一脸冷静漠然,但只要萧折渊靠近他一点,他就跟炸毛惊慌的猫似的,浑身抗拒厌恶。
锦聿吃过饭了,只吃了几口就停下来,然而萧折渊却道:「小七,孤可不是在喂猫。」
锦聿咽下去,又不紧不慢地拾箸吃起来,最后全部吃完了,起身时胃里一阵难受想吐,他拧着眉。
「都起来吧。」萧折渊瞥了一眼跪着的尘钦,随即又看向锦聿,笑道:「真乖。」
萧折渊去书房议事,书房外的锦聿胃里胀得难受,他找了个角落吐得一干二净,又用茶水漱了口,转过身时身子一晃,才发现这角落能看到书房敞开的窗口,还有透过窗口看到坐在几案前的萧折渊。
那人撑着脑袋,嘴角挂着笑,却一脸顽劣不堪地看着他。
锦聿愣在原地,「………」
那人忽然朝他勾勾手,锦聿腿脚僵硬似的,一步一步走进书房。
书房内,李都蔚正禀报雁门关军情,说到一半,只见太子殿下望着窗外,神情悠然,还伸出手勾了勾,他也好奇地跟着望去,只见一个小侍走进书房。
李都蔚心中骇然,传闻太子殿下骄奢淫靡丶男女不忌,时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莫不成是真的?
不然怎对一个小侍都如此暧昧?
锦聿进了书房,萧折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小七把孤喂给你的东西都吐了?」
「!!!」李都蔚瞪大眼睛,这这这丶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不知李都蔚所想的锦聿一脸冷漠,垂首立在一旁,萧折渊轻『叹』一口气,「看来是孤强人所难,喂你吃太多。」
李都蔚恨不得装聋,他埋头充耳不闻,心中愤然,真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李都蔚的眼神好奇地瞥向锦聿,发现此人身形挺拔瘦长,像个练家子,不像是寻常小侍,待他回过神时,对上太子如同利刃寒冰的眼神,他吓得低下头,「殿丶殿下。」
一旁的尘钦一脸疑惑地看着李都蔚,不知他为何结巴起来。
「继续。」萧折渊揉着太阳穴,这几日因为司徒老将军出征后的事情,他一连几日都没睡好觉,此刻头疼得厉害,他靠在紫檀椅上,「小七,给孤揉揉。」
锦聿上前去,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来,锦聿自幼练武,力气不小,力道也刚刚好,就是这手太冰了,冰得萧折渊睁开眼,看着他面色苍白无力,百思不得其解,「天生体寒?」
锦聿沉默片刻,才点了一下脑袋。
萧折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谁家体寒大夏天的还跟冰块似的?不过他没再问话,这人是死是活跟他有何干系?
萧折渊听着李都蔚禀报,几个月前,车骑将军率领大雍二十万兵马埋伏于北邑古道,准备来个瓮中捉鳖,没曾想匈奴将领疑心过重,捉了北雁城的监御史,监御史贪生怕死一股脑全招了,导致匈奴包抄偷袭围困,甚至断其粮道,车骑将军带领几万将士突围成功,但其馀将士被杀被俘被活埋,车骑将军也只得狼狈逃回北雁城中。
此战大胜后,匈奴士气更加威风,于一个礼拜前驻扎在北雁城外,断其粮草,北雁城只能等待司徒老将军的援军到来。
「如今北雁城中只有五万人马,匈奴驻扎在北雁城外的有四十万人马,况且城中断粮,若是萧老将军一个月赶不过去,恐怕北雁城就是匈奴的囊中之物了。」李都尉深叹一口气,想那十多万冤死的将士,被活埋在黄土之下。
「长安距北雁城甚远,司徒老将军最快也得两个月。」尘钦道,「匈奴驻扎在城外,若是放出一些风声,恐怕也没那么快攻城,只是怕城中士兵食不果腹。」
萧折渊的头疼逐渐好了许多,他道:「车骑将军被陛下革了职,如今城中是谁坐镇?」